4语言是交际工具吗? 让我们回到开始时提到的两个基本问题中的第一个问题上来:究竟为什么会有语言?正如我所提到的那样,从生物史上来看,在距离现在很近的某些时期,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出现:那时根本没有语言。当然,那时有很多动物交际系统。但它们在结构和功能上都与人类语言存在着根本不同。用马克·郝塞关于交际进化的观点来看,人类语言甚至不符合动物交际系统的标准类型。长期以来,人们约定俗成的看法是认为语言系统的功能是交际。某种程度上说这种特性的总结具有一定意义,但它却似乎是不正确的。语言当然可以被用来交际,就像我们所做的其他任何方面一样,如服饰风格,动作姿态等。它也可以而且通常被用作更多别的功能。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理解,语言压倒一切的用处是其内在的用处,即用于思想。要想让自己从苏醒时候或睡眠状态下的自我对话中解脱出来需要极大的意志,这一点常常十分令人苦恼。人类语言的核心特征似乎与动物交际系统截然不同,它在很大程度上是生物世界里所独一无二的,不只是在功能方面,而且在所有其他一些方面:语义、句法、形态和音系方面。 5语言是怎么出现的? 那么,这个奇怪的东西〔4〕是怎么出现在生物学记录上的(显然它是在一个非常狭小的历史窗口之下发生的,可能大概在向前推溯五万年到十万年之间)?关于这一点没有确定的答案,但我还是要描绘一个对我来说比较合理的解释图景,这一点与近年来在生物语言学框架下的研究工作密切相关。 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可以在几十万年前的化石记录中找到,但是关于人类能力的证据则离现在要近得多,不会早于离开非洲大陆的时代。古人类学家伊恩·塔特首指出:有证据表明“可以发出言语声音的发声通道”其存在的时间比我们的祖先真正使用任何形式的语言大约要早50万年。他写道,“我们必须得出这样的结论”,“语言的出现及其解剖学上的关联,不是由于自然选择所驱动的,不管事后想来这种革新可能有多大的益处。”这一结论在标准的进化生物学那里没有任何问题,这与通俗文献里的情形相反。人的大脑达到现在的尺寸好像是在大约10万年前。因此,这使得一些专家如神经科学家乔治·斯特里德认为“人类语言的进化,至少部分地,是大脑的绝对尺寸增大的一个自然适应性结果。”关于语言,塔特首总结道,“在人类的血统中,大脑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不规则膨胀和重新组织,某些事情发生了,从而为语言习得提供了舞台。这种革新会依赖于突然浮现的现象,先前已经存在的要素得以借此结合在一起,产生出完全意想不到的新东西来。”可以假定,“在人类血统中的某些人身上发生的、从遗传学的角度看来是很小的那些神经变化,可能与适应性没有任何的关系。”尽管它可能带来优势并因此不断增生。它可能是大脑绝对尺寸变化产生的自然结果,也可能是由大脑中偶然发生的某些小小突变引起的。之后不久(从进化的时间表上来说并不算久),又有了一些可能由文化所驱动的革新,它导致了行为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类的产生,导致了“人类能力”的定型,也导致了人类离开非洲的艰辛跋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