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拉伯语曾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是伊朗的文学书面语,因此,达里波斯语诗歌诞生之初在形式上就借鉴了当时业已成熟的阿拉伯诗歌格律——阿鲁兹格律。也就是说,波斯语诗歌从一诞生就是格律严谨的格律诗。其复杂而严格的格律形式从9世纪确立到19世纪末,一千多年来代代相传,已经成为一种文学修养在伊朗文化人心中根深蒂固,人们作诗、读诗、听诗首先注意的就是诗的格律。“人们对古典诗歌的格律已经谙熟于心。当听诗歌时,只要有一个词与这格律不合,就能立刻听出来:这个词出格了!”[16]一部波斯古典文学史几乎就是一部格律诗史:萨曼王朝(875—999)时期的主要文学成就是塔吉基和鲁达基的诗歌,以及菲尔多西的史诗《列王记》。伽色尼王朝(998—1040)时期的主要文学成就有宫廷诗歌——以昂萨里、法罗西、曼努切赫里三大宫廷诗人为代表,还有苏非神秘主义诗歌——以阿布·赛义德·赫尔和巴巴塔赫尔·欧里扬的四行诗,以及萨纳依的长篇叙事诗集《真理之园》为代表。塞尔柱王朝(1037—1194)时期的主要文学成就是纳赛尔·胡斯陆的诗歌、海亚姆的四行诗,内扎米的长篇叙事诗集《五卷书》、阿塔尔的苏非神秘主义长篇叙事诗《百鸟朝凤》、古尔冈尼的长篇爱情叙事诗《维斯和朗明》、安瓦里的颂体诗、哈冈尼的诗歌。伊儿汗王朝(1230-1380)时期的主要文学成就有莫拉维的苏非神秘主义集大成之作长篇叙事诗集《玛斯纳维》、萨迪的诗歌散文集《蔷薇园》和长篇叙事诗集《果园》以及抒情诗歌、阿米尔·胡斯陆的长篇叙事诗集《五卷诗》、哈珠·克尔曼尼的抒情诗、欧贝德·扎康尼的诗歌。帖木儿王朝(1380—1499)时期的主要文学成就有哈菲兹的抒情诗、贾米的长篇叙事诗集《七宝座》和诗歌散文集《春园》。16世纪建立的萨法维王朝(1499—1775)因扼制苏非派,很多著名的苏非神秘主义诗人都逃亡到印度,伊朗诗歌的辉煌时期就此结束。这时期的文学成就虽然不高,但仍以诗歌为主。凯伽王朝(1794—1925)时期兴起了诗歌复古运动,诗人们倡导复兴早期的朴实无华的“霍拉桑诗风”,取得了一些成绩,产生了一批较为优秀的诗歌,涌现出了著名诗人萨巴。伊朗垂名于世界古典文学史的皆是诗人,他们的诗歌著作皆是世界古典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 伊朗的民间俚曲主要有“塔兰内”和“塔斯尼夫”,这些俚曲并非没有格律,只是相对于格律严谨的正式诗体而言,它们的格律和韵律都比较自由一些。这些俚曲虽然古已有之,但因一直被视为不能登大雅之堂,只在民间流行,有身份的诗人一般很少创作这类俚曲,其文学成就与地位完全不能与格律诗相提并论。这一点与中国古代诗人对词、曲的身体力行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些俚曲真正登上伊朗文学的神圣殿堂是在立宪运动时期。 相对于俚曲而言,伊朗古代散文(包括古典小说)的成就较高一些,主要有散文体《列王记》及勇士故事、讲述苏非神秘主义哲理的散文著作、纳赛尔·胡斯陆的《游记》、古典小说《义士萨马克》、《巴赫提亚尔故事》、《九重霄》、道德劝诫故事集《卡里莱与笛木乃》、《卡布斯教诲录》、《治民要术》、名人传记《文苑精英》、欧贝德·扎康尼的散文、历史著作《贝哈基史》、《世界征服者史》、《史集》。这些作品就其本身而言都是很优秀的,然而,若我们把它们与诗歌相比较,就可以看到其数量、成就、地位和在伊朗传统文化中所起的作用完全不能和诗歌相比肩。正如伊朗有句俗话所说:“诗歌是国王,散文是农夫。”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