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体裁短小,叙事诗不发达,因而使散文、小说等其它文体有了足够发展和生存的空间。而伊朗的叙事诗非常发达,而且大都是鸿篇巨制。这些叙事诗面向民众,承担着对民众的教化作用,因而从民众接受的角度来说,诗歌的地位是不断得到加强和巩固。可以说,发达的叙事诗传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散文、小说等其它文体的作用,抑制了其它文体的发展。因此,用“诗歌王国”一词来形容伊朗古典文学是毫不为过的。 我们可以看到,伊朗没有非格律诗歌传统,也没有足以对格律诗的神圣地位构成威胁、冲击和解构的其它文体,一千多年来格律诗的地位不断地得到加强和巩固,这使格律诗在伊朗文化人心目中具有不可动摇性,可以说是一种文学权威。在凯伽王朝后期,随着西方文学的传入,那些伊朗文学中从未有过的文学体裁(如:现代小说、戏剧),伊朗人比较容易地接受了。然而在诗歌方面,伊朗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欧洲那种“奇怪的文学体裁”叫做他们心目中至尊而神圣的诗歌。“因为所有的伊朗人都是在古典诗歌的浸淫中成长的,在他们的头脑中已经形成不可动摇的诗歌审美观念。”[17]甚至出现这样的情况:第一批留学欧洲的伊朗学生回国后,把大量的科学著作翻译成波斯语散文,然而在翻译欧洲小说时,诗歌在伊朗文化中的至尊地位使得他们把欧洲小说都翻译成了伊朗古典格律诗的形式,甚至还加上伊朗古代诗人的名句作为修饰。[18]加之凯伽王朝时期的诗歌复兴运动有一定的成就,在一定程度上挽救或减缓了古典格律诗的颓势,从而使伊朗文化人对古典格律诗并未失望。因此,发生在诗歌领域的文学革命对伊朗文化人来说接受起来十分困难。经过近半个世纪的痛苦挣扎,伊朗文化人才放弃了对古典格律诗的坚守,接受了现代自由诗。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