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词与字是相辅相成的,字(单音语素)的作用既不能贬低也不能过分夸大。我们都有这样的经历:许多字极少单独学习,常常是通过词来“逆认知”的,甚至可以不知道这些字的读音。例如: 泔:通过“泔水”大致认识“泔”。 矸:通过“矸石”大致认识“矸”。 抒:通过“抒发、抒情”大致认识“抒”。 羼:通过“羼杂”大致认识“羼”。 (6)某些词语中的字,无法明确表示何种意义,甚至只是形体符号或表音符号。有些可能是满足对偏旁或文字联想的需求,或是作为联绵词的代表,例如下面姓名中的“娜、玫、葳、骅、骝、麒”: 李娜(运动员)、白玫(演员)、刘威葳(演员) 朱家骅(字骝先,原教育家)、谢家麒(电视剧角色) 北京话某些轻声成分,很难确定本字,也说明“字”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例如: 欢实(欢势、欢炽)、归着(归置、归掇)、寒碜(寒伧、寒趁)、劲道(劲刀)、活泛(活翻、活分) (7)一些文言中才会单用的字,有时也会在现代行文或口语中出现。例如: 汉语话语的一个特点就是文白时常转换穿插,越是文化程度高的人,使用文言语词的几率越高。因为,他对字的认识与仅仅会口语的人有很大不同。接受过古文或文言教育的人会觉得大部分汉字基本上都是可单用的词,只是在现代“休眠”了。一旦有语体转换的需要,这些“休眠词”随时可以苏醒过来。“休眠词”可以解释许多字在汉语中的现状及其仍保有的重要价值。如果汉语学习者希望具有更高、更深的汉语素养,那以字为单位的学习就是必不可少的。 综上所述,以字(单音语素,包括单音词与单音休眠词,以及少量非语素音节)为结构单位确实有相当理由,适合相当多的词。这些都使得汉语中字/单音节语素远比印欧语系语言更重要,更突出,更有独立认知、认识的价值。而专指义的广泛使用,以及韵律与长度的要求,又使得词的存在也是活生生的,无法回避。二者各具优劣,各有适合之处。我们受西语的影响,惯于把词看得很凝固,把词与词组断然对立。其实,这些都是西语的观念。汉语的许多词与词组,本来就不是截然二分的,常常既可看成词,也可看成词组。这个性质正是对西方word的严重挑战。西方对word的“自由形式”的界定,简则简矣,是否符合汉语母语者的语感则另当别论。 从教学程序看,在初学汉语的阶段,没有必要先理解字然后再掌握词。认知既可以从字到词,也可以从词到字。二者各有长短,需要过细的研究。企图以字或词作为独断性基本单位,在教学中包打天下,是不完全符合汉语与汉语教学现实的,同时,也不完全符合“有效率”的语言教学要求。我们需要更具弹性或柔性的教学单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