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吴方言中状态补语构式的演变 宋元时期,在丹阳、常州以南的吴方言文献中,以《齐东野语》、《癸辛杂记》、《武林旧事》、《张协状元》、《山居新话》、《南村辍耕录》等为例,尚没有出现完成体构式,但已出现有动结构式和持续体构式。据统计,动结构式共4例,持续体构式共2例。(18)如: (24)命蹇时乖撞著它,冤家要蝉如何驿。(《张协状元》第九出) (25)牢著眼看鸟飞兔走,急回头怕鹤怨猿啼。(《南村辍耕录》卷十二) 明代,以晚明南戏的宾白《六十种曲》和由吴方言编写而成的《山歌》、《挂枝儿》、《夹竹桃》等四种材料为调查对象,我们发现,不但出现有将“著”写作“子”的情况,而且产生有两种新的构式: 一种是完成体“”构式。该构式的使用频率高,四种文献中共有719例。“”构式用于从句的例子多于单句,前者有570例,后者却只有149例。从句中前、后小句之间的关系或表示目的,或表示承接。如: (26)假做子黄鼠狼偷鸡引得角角哩叫,好教我穿子单裙出来赶野猫。(《山歌》卷一) (27)二十去子廿一来。(《山歌》卷一) 另一种是带状态补语的“”构式。在四种文献中该构式共有8例。其中,状态补语表示动作行为的状态,“子”作状态补语标记,相当于现代汉语“得”,N用作状态补语的当事。而例(30)用于被动句,N省略。如: (28)搿子我恩恩爱爱,勾子我殷殷勤勤,搿子我汗弗离身,勾子我手弗离身,勾子我手弗离项,指望百年同到老。(《山歌》卷八) (29)一射射我来门阁落里,累子我满身个蓬尘。(同上,卷八) (30)吃娘打子哭哀哀,咦见情郎踱搭来。(同上,卷一) (31)咬住子情郎呜呜能。(同上,卷二。呜呜能,像鸡呜呜叫一样) 由于补语的语义既可表完成也可表状态,“V+子+宾语+补语”中的补语已经蕴涵了表完成的语义,“子”表完成的语法意义趋于消失,其就由完成体标记演变为引导补语的状态补语标记。另外,北方地区《金瓶梅》中出现体标记“子”完成体构式和状态状语构式,4例。如(19): (32)那马见子只一惊跳。(《金瓶梅》七十九回) (33)尼姑生来头皮光,拖子和尚夜夜忙。(同上,五十七回)(引自朱德熙1985:17) 此类构式的出现,应该是在吴方言受江淮地区白话文献影响之后,完成体“V+子助词+宾语”构式进一步扩大的结果。 清代,在用吴方言编写的《九尾龟》和《海上花列传》中(20),“着”又被写作“仔”,表状态的“V+仔状补标记+N+状补”构式继续得以使用,例不多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