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审美与审丑 作品中既有对桃、荷、梅、菊等充满唯美精神的描写,也有令人极不可耐的脏、乱、恶、臭的渲染,其中最怵目惊心的当数秀米-校长涂粪装痴(令人迁思乃父发疯或传说中的勾践尝粪、孙膑食屎),以及她对浑身恶臭的老乞丐的性臆想或性意向: 天色将晚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驼背的小老头。 他是一个真正的乞丐,同时也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好色之徒。他们一照面,秀米就从他脸上看出了这一点。他像影子一样紧紧地撵着她……他身上的恶臭一路伴随着她……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乞丐早已离开了……假如他昨晚想要,她多半会顺从。 (省略号系引者所加——引者按)p.276 这样的内心独白惟有与“革命”、“大同”、“平等”等理念及秀米的“实践”——盲动联系在一起才显得合情合理。但事情还不止于此,真正重要的是后一句所展示的玄秘色彩与狂欢精神: 反正这个身体又不是我的,由他去糟蹋好了。把自己心甘情愿地交给一个满身秽污,面目丑陋的气概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只有不可能的才是值得尝试的。 与此同时,秀米从父亲那里遗传了雅致。父亲陆侃曾梦想用一回廊将整个唤作普济的村镇连接起来并缀以花卉绿树。因此,当秀米被绑架至花家舍时,也便有了似曾相识之感: 她看到的这座长廊四通八达,像疏松的蛛网一样与家家户户的院落相接。长廊两侧,除了水道之外,还有花圃和蓄水的池塘。塘中种着睡莲和荷花…… p.141 与此对应,花家舍的土匪头儿一个心狠手辣,凶相毕露。用人物韩六的话说,他们动辄就撕票。譬如: 他们眼见得那张花票留不住,就把她杀了。他们先是把她交给小喽罗们去糟蹋,糟蹋够了,就把她的人头割下来放到锅里去煮,等到煮熟了,就把肉剔去,头盖骨让二爷拿回家去当了摆设…… p.103 如此残酷的描述是需要预先将体温冰冻一阵子的。反过来,最大的土匪头子却又满嘴的之乎者也,并自诩“羲皇以来,一人而已”。 至于比比皆是的屎、尿、屁、脏、臭,则它们恰好与梅、兰、竹、菊、荷之类矛盾地并列并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