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葬礼上唱诵时也有规矩。 韦正开还说:师傅教我们时,也时常嘱咐我们要记好:“每年只能开一两个,最多三四个,一个月不能开两个,这样才久长,否则承不住。”[27] 杨光东介绍说,葬礼上唱诵《亚鲁王》时,不能吃猪油,只能吃鱼虾、豆腐和糯米饭。传教徒弟要在每年的正月和七月两个时段进行,可以在家里传授,但有部分内容必须刀寨外的野地区传授。因为曾经有师父在家里传授这部分内容,年老体弱的人听到唱诵后,受其内容的指引,就跟随回归先祖的家乡了(去世)。 杨保安也提到“我们去帮忙的时候要和主人家一样不能吃猪油,也不能吃油,要等到老人上山以后,老摩公做‘开荤’了才可以吃油,老人上山之前都只能吃菜油,家庭好的话可以吃点鱼,没有的话就吃一些豆腐、豆子之类的,可以喝一点酒。”[28] 2、 运用阶段 当歌师差不多学成的时候,师父会有一次内部测试,测试的内容很有趣。黄老华说“差不多学成的时候,一起学的几个会在师傅家杀一只鸡来,用叶子来包成几包,有肠子包、脚杆包、肝子包、鸡头包、翅膀包,放到锅中煮吃,哪个拈到哪样就能初步判定学得怎么样。拈到了肝子,说明记性好。” 而参与唱诵还需要外部的检验,检验对《亚鲁王》的唱诵是极其庄重的。唱诵之前,死者家族、一个村落,甚至一个地域内的歌师都会前来举行仪式。歌师要着传统的长衫,头戴饰有红色“狮子毛”的“冬帽”。一位歌师的唱诵,就是在接受众歌师检审,唱诵内容如有重大失误,此歌师的资格会当场被取消。这种神圣严格的唱诵古规,使得《亚鲁王》的传承历经数代而主干完整。《亚鲁王》是这一苗族支系《砍马经》与《开路经》的一些部分,所以其全部是在丧葬仪式中演唱的。检验者是当场的听众。苗人对东郎是十分宽容的,只要听到《亚鲁王》主体的架构,就予以认可了。 歌师跟随师傅一起唱诵,或可称为出师,出师时还不能独立主持葬礼,只是跟随师父一起分担着唱诵。 韦正开:我才学了一年,就开始随师傅一起去唱诵了。那时只能唱一两段,不会唱了师傅就在旁边补充、指导我。这样,直到30多岁才全部唱完。[29] 杨光祥说:开始做“开路”的时候自己记得哪一段就唱哪一段,记不起的部分就让他们会唱的来唱。后来自己慢慢的会多一点了,就开始自己去做。因为老一辈的都老了,我们年轻一辈的就要去做。[30] 梁大荣:我们学得差不多以后,就有人请我们去开路。当然,主要还是随着师父一起,哪家需要办事情的时候,都会和师父一起去。学会开路之后,随着师父去了很多地方做事情。做老摩公的有时还会给人家看病,一般用鸡蛋来看的。学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学得多点,主要是经常记和念。空余时间念唱,遇到人家开路的时候,都会去听。[31] 东郎们的第一唱是非常重要的,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禁忌。韦正开说:我们学了三年才“通鬼”。学会一半以后,师傅就让我们开“第一唱”,但一定是男老人过世才可以开;若是女的就不让去。据说开“男的”才有前途,“女的”阴气太重,晦气。[32]岑万兴有着不同的说法,“开路学成后第一次去给亡人开路一般要给女亡人开,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记性好。” 歌师们对自己的第一次开唱印象深刻。 韦正开:我第一次开唱,是在我们寨子的班家。那时不允许人们开路,我们只有偷偷地唱。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我都不感觉紧张,倒因为是第一次,生怕出错,我就慢慢地唱。所以,师傅等村里的长辈们都说:“唱快点,等他们来时我们就已经唱完了。”最后唱下来,我和韦正荣都没有出错,其他的人都记错了。和我们一起学习的韦正才,他也会唱,在正式场合给亡人开路是就不会了,老是出错。……自开第一唱以后,我们就经常和师傅们一起去唱了。每一回他们都在旁边听,看我们唱的是否正确,如果错了马上修改。做摩公给人家开路,赚不了多少钱。[33] 岑万兴“我第一次去给人家开路,是前两年寨上岑万盐加的母亲过世,那个时候都还没有完全学成,才学了一半。第一次念唱的时候也紧张,心里面也有点跳,还是克制住了,要不一紧张酒忘记念到哪里了。之后又跟师傅学,给亡人开路到第三回的时候,就都不怕了,比较顺溜了。那个时候我的记性要好点,现在出门多了,有时候就弄恍惚了,把以前记得的一些都忘记了。” 岑万兴说他“开路学成后第一次去给亡人开路一般要给女亡人开,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记性好。给亡人开路念唱的分为几段,首先是念唱开天辟地,其次是‘杨鲁祈’那一段,之后是把亡人指路到他家族的那段,接着是唱亡人的家族是挨着哪一房,最后把亡人交给之前死去的家族亲人。”[34]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