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学:最基本的文学养分 《中国社会科学报》:《肮脏的书桌》里的少年在成长过程中,接触了不少外国文学和本国文学,书中提到的外国作家和诗人有叶芝、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马尔罗、萨特、让·热内、三岛由纪夫等,还有韩国诗人林和、吴章焕等。那么,您本人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著名作家,在这个过程中,有哪些作家对您产生过影响?从创作理念或写作技巧的角度,哪位作家对您影响至深? 朴范信:实际上,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也就是小说里面描写的那个年纪,我更多是通过书本来认识现实世界,由于当时读了很多书籍,所以小说里面很自然地会出现这么多的作家和作品。实际上在我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作家的过程中,给我带来最大、最基本影响的,其实是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由于是最基本的,反而没有被提及——像 《论语》《诗经》《水浒传》《三国演义》等。我是韩国最后一代受过汉字教育的人,所以受这些古典作品的影响很深。 我虽然受到中国古典文学的影响,但是在20世纪60年代,我能接触到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就是鲁迅的《阿Q正传》和《狂人日记》。经过了朝鲜战争以后,包括战乱时期,在当时能够被广泛接受的是存在主义,所以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存在主义哲学和存在主义文学,比如萨特、加缪等人的作品,而且当时我正年轻,正如大多数少年都会做的那样,我比较喜欢西欧文学,尤其是法国文学,因为这样可以在别人面前显得我更加有才华。所以当时会读很多刚才您提到的这些作家,例如纪德、让·热内、司汤达等。当时由于翻译上的限制,中国当代文学没能读到,但是我读过一些日本作家和俄罗斯作家的作品,例如三岛由纪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甚至高尔基的作品,只不过当时我几乎完全是从存在主义的视角来接受这些作品的,这些阅读可能成了我两次自杀未遂的根源。 对我年轻时第一次自杀影响最大的可能是热内说的那句话:“只有死亡才是证明我活着的唯一证据。”当时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刺激。可是我后来才知道,热内活到了76岁,享受了他的青春和生活,可他的话却让一个东方的少年完全沉迷其中,企图自杀。如果能见到热内的话,我很想抓着他的脖领子质问一下。 《中国社会科学报》:中韩建交后,您同中国作家交流多吗?哪位作家的作品令您印象深刻? 朴范信:正如刚跟您所说的那样,中国文学对我的影响主要是古典文学,对于现当代文学的接触相对较少,由于韩中关系的原因导致交流中断,到鲁迅为止就没有多少了解了。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我才接触了一些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的作品,比如后来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的小说。我非常希望韩中两国的文学交流能够活跃起来,两国作家相互能有更多的了解。2010年我曾和中国作家蒋韵在上海的《小说界》上共同参与“中韩作家长篇小说联展”,她的《行走的年代》和我的《流苏树》同时刊登在一本杂志上,我认为这也是韩中两国文学交流很好的范例。我最近读过的一本中国小说是苏童的《碧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