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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骏vs葛亮:悬疑将庸常生活置于非常情境下,激发出人性更具张力的部分

http://www.newdu.com 2018-09-13 《收获》微信公众号 蔡骏葛亮 参加讨论

    
    作家蔡骏
    
    作家葛亮
    作家简介
    蔡骏,已出版长篇小说《镇墓兽》、《谋杀似水年华》、《天机》等三十余部。中短篇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当代》、《上海文学》、《十月》、《江南》、《中国作家》、《山花》等文学期刊。曾获梁羽生文学奖杰出贡献奖、郁达夫小说奖提名奖、《上海文学》奖、百花文学奖、茅台杯《小说选刊》短篇小说奖。作品翻译为英、法、俄、日、韩、泰、越等文字。作品改编电影《谋杀似水年华》、《地狱的第19层》、《荒村公寓》、《蝴蝶公墓》等,改编电视剧《诅咒》等。编剧作品《京城八十一号2》。
    葛亮,原籍南京,现居香港,在高校担任教席。香港大学中文系博士毕业。文学作品出版于两岸三地,著有小说《北鸢》《朱雀》《七声》《戏年》《谜鸦》《浣熊》,文化随笔《绘色》《小山河》等。部分作品译为英、法、俄、日、韩等国文字。
    长篇小说《朱雀》获选“亚洲周刊华文十大小说”,2016年以新作《北鸢》再获此荣誉,并斩获各项大奖。包括2016年度“中国好书”、2016年“华文好书”评委会特别大奖、2016年度当代五佳长篇小说、2016年度中版十大中文好书等。作者获颁《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度中国人物”。
    曾获首届香港书奖、香港艺术发展奖、台湾联合文学小说奖首奖、台湾梁实秋文学奖等奖项。作品入选“当代小说家书系”、“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8、2009、2015中国小说排行榜”、“2015年度诚品中文选书”。
    对话
    蔡骏:在我的理解来看,悬疑不仅仅只是一种类型,它同样也是一种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既是文学的表达方式,也是我们日常的一种语言的表达方式,甚至于是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在生活当中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悬疑。
    葛亮:悬疑也是我们的日常,但在我们看似平静的生活表象下,其实存在着某种暗潮,接下来就是悬疑,给予我们一个平台,将所谓庸常生活置于非常情境下,激发出人性更具张力的部分。也许我们在一种已经继承的所谓社会规则,还是道德和伦理规范在一个框架里面,我们身上某种你看不到的东西,长期以来被忽略,或者说我们有一种自我蒙昧的部分。恰恰就是悬疑将我们这部分隐秘的自我激发出来。
    
    蔡骏:我注意到《问米》开头有引用的“不问苍生问鬼神”。悬疑在我看来,如果从类型的角度来说,包含了很多不同的子类型,侦探、推理等等,其中还有一块就是灵异惊悚。从我们东方传统文化的角度,灵异甚至鬼神,都给作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营养,无论类型小说还是纯文学。比如莫言的作品里就有很多这种神秘主义的成分,余华也写过。
    葛亮:这个话题非常专业。涉及到了我自己对于传统文化的理解部分。我在早期的阅读经验里面,我的父辈特别在意让我读一些笔记体小说,比方说《阅微草堂笔记》,它有一个志怪传统。所谓灵异或者说是志怪,让我们有一种形式表达我们对于当下的认知,表达我们对于历史的续接,甚至表达我们对于过去的态度。《聊斋志异》中间最精华的部分,就是历史深渊。
    蔡骏:明清小说也有大量用白话文写的,比如《红楼梦》。还有文言文写的像《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还有《子不语》。那些作品虽然看起来很通俗,甚至有一部分有些色情,但从语言角度来说,用的是当时最优美的古典语言,它是两种传统的结合,当时主流的士大夫的文学语言结合非常通俗精彩的故事。我觉得这种文学性和好看故事的结合,包括刚才说到的志怪的悬疑灵异的元素,往往能产生非常奇妙的效果。所以说我们引申到下一个问题,就是文学性和通俗性,包括悬疑的结合。
    
    张大春《小说稗类》
    葛亮:这是一个特别能够探讨的大话题,“通俗”是我们一直打引号的,我们总会把文学性等同于小说,和对于通俗题材的排异作为前提。中国小说本身就是俗文学的传统,它和我们中国的另外一类文体是壁垒分明的——就是诗。我们一直讲诗言志,它是居于庙堂之高的。张大春老师有一本分析中国小说的专著叫做《小说稗类》,“稗”就是田间的杂草的意思。一开始它就是这种街巷异谈,所谓九流十家,小说家还是不入流的,就是民间的东西,他没有受到官方重视,同时也拥有了在乡野恣肆发展的空间。我们看中国的小说脉络,从唐传奇到宋话本,然后到明清小说,首先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就是有很明确的喜闻乐见的故事内核。因为话本是一种表演形式,就是我在茶馆里面我要说书,我要留住观众,首先我要讲的这个故事足够好听,才能留住在座的各位。中国小说的渊源如此,已经涵盖了对于通俗性的重视。大家首先觉得好看,然后是形式上的锻造,语言上的优美,可以进行非常完美的整合。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日本悬疑小说家叫横沟正史,你会看到他的作品里,有非常精妙的悬疑的布局,但不是以牺牲文学性作为前提的。他的《狱门岛》用松尾芭蕉的俳句作为谜题,作为破案的线索,包括他对于社会纵深的或者时代背景的把握,因为主要是表现明治维新,你能感觉整个社会风貌描摹的入微,非常令人敬佩。
    
    《狱门岛》横沟正史著
    蔡骏:刚才提到了《狱门岛》,它是结合了现代的推理小说以及日本的传统文学。金宇澄老师的《繁花》也是某种意义上对传统的回归,像早期的鸳鸯蝴蝶派小说,这里面就包含两个不同的文学传统。一个是我们田间地头的、非常通俗的、所谓不入流的小说传统,还有一种就是所谓更高一级的、士大夫的诗歌的文学传统。那么到了我们近代,比如葛亮的上一部作品《北鸢》所描述的民国知识分子。我觉得在那个时代开始,中国又有两个不同的文学传统并列下来,一列还是那种传统的像鸳鸯蝴蝶派那样,还有武侠小说,同时又有五四时期的新文学。从新文化运动开始,所谓的中国现代文学,直到后来占据主流地位的左翼文学等等。我们的通俗文学在新中国建立后有一个断层,但是通过在港台地区,通过梁羽生先生、金庸先生的新武侠,然后是琼瑶那样的言情小说,某种程度上继承了这样一个传统。21世纪以后,悬疑的也好幻想的也好,各种各样的类型文学又开始繁荣。有一个很有意思说法——中国的类型文学传统,可能有漫长的一千年,从早期的唐传奇开始一路传承。中国所谓纯文学的历史,可能只有一百年,从1918年鲁迅先生《狂人日记》开始。这个100年和1000年的历史对比非常有意思。
    葛亮:我们今天话题引入到了一个特别深邃的状态。比方说晚清时期就有一些类型化的小说,在当时有非常精彩的作品,然后包括刚才讲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包括黑幕小说,甚至也包括科幻小说、军事小说,在当时的中国不光是一个萌芽的状态,已经到了一个蓬勃发展的过程中。但是因为五四的出现,用王德威老师的话来说,一部分所谓纯文学的现代性实际上是被压抑掉了。同时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前提跟代价,就是把一些和所谓的这种新现实主义的传统放大化后,以牺牲其他的文学传统的可能性作为代价。
    蔡骏:刚才我们说了一些非常久远的话题,然后回来说说现在。我们今天生活的时代,又是一个中国人大迁徙的时代。随着中国城市与工业化进程,不同地域的人不断迁徙到大城市,北雁南飞等等。葛亮的许多作品都体现了对于现实的关怀,当然也包含迁徙,还有一些城市的边缘人群,以及目前值得关注的许多社会话题。现实性对任何作家来说都极其重要,
    葛亮:大家讲到对我的作品的认知,可能在很大层面上是基于对历史的关照,甚至像是他们的生活现场的一种回溯,它也是一种现实,克罗齐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论断: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现在看到的历史,就是发生在过去的每一个当下。在这种前提之下,作为一个作者,对于我们所处当下认知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因为我们只有写出当下,有一种应由将来我们再回溯的历史,有一个所谓的现场或者说是证据,包括我读蔡骏的作品,我觉得像他对于现实的描摹,对于现实中人性的体现,有一个诗意的传统,而这个诗意的传统是基于对过去的理解。
    蔡骏:我们从历史说到了现实。前几天,我突然脑子里想到一句话“我们今天的存在,是因为我们祖辈的幸存。”我最新的长篇小说《无尽之夏》,把时间维度放到1997年,当然也是在写现在,又包含了我们的父辈那一代人。我在小说中埋入了三个不同的年代。但今天我们生活的世界,便是由无数个过去共同叠加而成,既是我们的上一代人的生活史,也有我们自己的青春与人生经历,更有我们存在的这片土地上的历史变迁,甚至是自然地理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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