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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编次与《毛诗》的形成(2)

http://www.newdu.com 2017-12-01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徐建委 参加讨论

    二、三家《诗》、《毛诗序》中的《小雅》诗次问题
    先看三家《诗》与《毛诗》文本编次的差异。四家编次的最大不同在《小雅》部分,即《毛诗·小雅》无厉王诗。孔颖达《毛诗正义》录郑玄《毛诗谱》曰:
    又问曰:“《小雅》之臣何也独无刺厉王?”曰:“有焉。《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之诗是也。汉兴之初,师移其第耳。师所以然者,《六月》之诗自说多陈《小雅》正经废缺之事,而下句言‘《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则谓《六月》者,宣王北伐之诗,当承《菁菁者莪》后,故下此四篇,使次《正月》之诗也。乱甚焉。既移文,改其目,义顺上下,刺幽王亦过矣。”(17)
    《十月之交》郑《笺》又曰:
    当为刺厉王。作《诂训传》时移其篇第,因改之耳。《节》刺师尹不平,乱靡有定。此篇讥皇父擅恣,日月告凶。《正月》恶褒姒灭周,此篇疾艳妻煽方处。又幽王时,司徒乃郑桓公友,非此篇所云番也,是以知然(18)。
    《诗谱》中郑玄论及《小雅》何以无厉王诗,谓《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四首诗本属刺厉王之作,汉代初年,经师移其篇第于《六月》之后。个中缘由,乃是《六月序》为总说《小雅》兴废之事,《六月》之前为正经,故《六月》应承《菁菁者莪》之后,经师以此移其位置。据此,郑玄以为《十月之交》四篇原在《六月》之前。移之者谁?郑玄曰“师”,《正义》疏之曰“毛公”,《十月之交》《笺》文曰“作《诂训传》时移其篇第,因改之耳”,故知此“师”正为毛公。毛公移之,则三家《诗》未移。即三家以此四篇为刺厉王的作品。(19)
    《汉书·谷永传》载其对策曰:
    昔褒姒用国,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20)。
    褒姒用国,乃《正月》经文所述。阎妻骄扇,乃《十月》经文所述。两者分而言之,当指两代君主,前者为幽王无疑,后者自当为厉王。故颜师古注曰:“《鲁诗·小雅·十月之交》篇曰‘此日而食,于何不臧’,又曰‘阎妻扇方处’,言厉王无道,内宠炽盛,政化失理,故致灾异,日为之食,为不善也。”(21)可知三家《诗》中,《十月》四篇确属刺厉王之作,当在《六月》前。
    《毛诗谱》中郑玄言诗次“乱甚焉”,乃由《毛诗》之《小雅》无厉王诗而发,此为《毛诗》之一大疑问,郑玄不得其解,故据三家而谓《毛诗》“乱甚”。然《雨无正》、《小旻》、《小宛》虽不好确定,但《十月之交》为周幽王六年十月之后的作品,此则可以考实。诗中咏及的日食,“梁虞、隋张胄元、唐傅仁均、一行、元郭守敬并推定此日食在周幽王六年十月建酉辛卯朔日入食限”(22)。据现代学者所编天文日食表,可知公元前776年9月6日上午8点52分前后,黄河流域可见一次日环食。此年正为幽王六年。若以周历建子推算,则其十月为夏历八月,约为今日公历之九月。故《十月之交》所记日食与现代天文演算结果一致。而厉王时期却没有符合“十月”的可见日食,此其一。其二,诗云“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与《国语·周语》“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三川竭,岐山崩”的记载一致,故《十月之交》为幽王时期之诗几无疑义。三家《小雅》之诗序反为错乱。《毛诗》《十月之交》处《节南山》之后,《节》所述与《十月》相似,因此《毛诗》之《小雅》次序并无大错,它很可能保留了战国早期的诗次,而三家诗则改动了《小雅》诗次,以确保《小雅》中有厉王诗。
    问题之二,乃《小雅》正经与《毛诗序·六月序》之诗次何以不同?除了《十月之交》四篇时代及编次问题,《小雅》还存在另外一个诗次的变动,如治《诗》者所知,此问题隐藏于《六月》之《序》中:
    《六月》,宣王北伐也。《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杕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廉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阴阳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坠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23)
    《六月序》综述《小雅》正经废则如何如何,涉及《小雅》前二十二首诗。其中自然有《毛诗序》所依据的《小雅》编次,此编次与今本有异。《六月序》所展现的诗次,首先是《六月》接于《菁菁者莪》之后,与三家《诗》确乎不同。其次,《华黍》之下先后为《由庚》、《南有嘉鱼》、《崇丘》、《南山有台》、《由仪》,而今本《毛诗》则是《南有嘉鱼》、《南山有台》、《由庚》、《崇丘》和《由仪》。郑《笺》和《毛诗谱》未对此作出解释,陆德明《经典释文》认为《由庚》、《崇丘》、《由仪》三篇与《南陔》、《白华》、《华黍》三篇均存其目而亡其辞,故今本《毛诗》因其亡,而合并编于《南山有台》之下。(24)这种解释其实不通,若因俱亡而合编,为何不将六篇合编,而分隔两处,以《南陔》三首处《南有嘉鱼》之前,而以《由庚》三首处《南山有台》之后?这恐怕还是《诗序》诗次与《毛传》诗次的差异所导致的。郑玄释《南陔》三首之序曰:
    此三篇者,《乡饮酒》、《燕礼》用焉,曰“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是也。孔子论《诗》,雅、颂各得其所,时俱在耳。篇第当在于此,遭战国及秦之世而亡之,其义则与众篇之义合编,故存。至毛公为《诂训传》,乃分众篇之义,各置于其篇端云。又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故推改什首,遂通耳,而下非孔子之旧。(25)
    《释文》亦持相似意见:
    此三篇,盖武王之时,周公制礼,用为乐章,吹笙以播其曲。孔子删定在三百一十一篇内,遭战国及秦而亡。子夏序《诗》,篇义合编,故诗虽亡而义犹在也。毛氏《训传》,各引序冠其篇首,故序存而诗亡。(26)
    此两处材料可说明《诗序》与《毛诗》本为两编,汉初毛公将其合并,将序冠于每篇之首。如此,则今本《毛诗》诗篇先后为《毛传》之次,而非《诗序》之次也。郑玄明确说《毛诗》《华黍》以下非孔子之旧,当为毛公改动之,而《六月序》则未经毛公改动,故《序》、《传》诗次之不同得以浮现。
    《乡饮酒礼》、《燕礼》中保留了周礼演乐的诗次,与《六月序》之诗次接近:
    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卒歌,主人献工,工左瑟一人拜,不兴受爵。……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众笙则不拜受爵,坐祭立饮,辩有脯醢不祭,乃闲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27)。(《仪礼·乡饮酒礼》,《燕礼》次序与之同)
    周礼之诗次,《鱼丽》、《由庚》、《南有嘉鱼》、《崇丘》、《南山有台》、《由仪》六篇,应是先后相次的。《六月序》中,除了《鱼丽》和《由庚》之间夹着《南陔》三篇,其他的次序与周礼诗次相同,故知《诗序》《小雅》部分很可能也是按照周礼之礼乐程序来编排的。朱熹《诗集传》就改变了《毛诗》的编次,将《南陔》三篇至于《鱼丽》之前,《鱼丽》至《由仪》则按周礼之次序编排,似乎是一种更为合理的安排。对于这种调整,朱熹解释说:
    毛公以《南陔》以下三篇无辞,故升《鱼丽》以足《鹿鸣》什数,而附笙诗二篇于其后,因以《南有嘉鱼》为次什之首。今悉依《仪礼》正之。(28)
    当然,上述讨论的重心,不是《鱼丽》诸篇该如何编排,而是在于阐明《诗》之文本,在战国至西汉之间,其编次有不同版本,《毛诗》相较于其战国上源文本,或也发生了变化。在编次上,《诗序》与《毛传》有所不同,三家与《毛诗》也有所不同。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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