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内部语义结构关系确实如此的话,那么“演砸”的论元结构关系同样跟“骑坏”类具有平行性,可是它竟然能在四种句式中分布,而“骑坏”类只能分布于其中的两种。 就这里描写的论元结构关系而言,“吃腻”的整合类型应该跟“看傻”类相同,可是它却可以生成“他吃腻了大餐”,而且“他把大餐吃腻了”也有一定的可接受度;而这两种句式都是“看傻”类所不能出现的。 这种论元结构跟上面的“骑坏”类、“看傻”类、“吃早”类都有不同,但根据界限原则及其论元同指规则,似乎只能生成(8a)“他学会了乘法口诀”并派生出(8c)“他把乘法口诀学会了”,并不能生成(8b)“他学乘法口诀学会了”,当然也就不能派生出(8d)“乘法口诀把他学会了”。然而,从上面的例句来看,(8d)固然不能成立,但(8b)却是合法的表达。 显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条件来解决这些矛盾,那么上面建立的界限原则及其配位规则系统就被彻底证伪了。也就是说,就“骑坏、看傻、吃早”这三类而言,最多证实了所建立的原则和规则,而证实的论证方式是有很大的局限的,它不能排除反例的存在,更不能排除反例对理论假说的颠覆作用。那么,是不是例(4)-(8)就真的证伪了基于例(1)-(3)所建立的原则和规则呢?这就要看它们是不是真正的反例了。如果是真正的反例,那么自然就推翻了前面所建立的原则和规则;如果这些类型只是特殊情况下的产物,都能在原则和规则基础上通过增加某些具体的约束条件而得到有效的说明,那么就可以看作原则和规则的例外或特例,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例。这样,原来建立的原则和规则就仍然能够得到有效的维护,新的不规则现象也能同时得到有效的说明,实际上是在另一个层面上得到了规则性的描写和解释。一个分析模型不但要说明具体现象能够出现的环境和方式,还要能够说明不能够出现的环境和方式以及特殊变化条件下所能出现的环境和方式。 实际上,上述界限原则及其配位规则还只是句法规则的说明,主要是基于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互动关系而做的一种句法结构关系的抽象,实现的是句法结构生成的可能性,并没有对相关动结式的现实化条件做出约束。而对某些具体动结式的句法表现而言,界限原则及其配位规则虽然是必要的,但并不充分,需要进一步充实对约束条件的说明。对此,学界已形成了比较广泛的共识,抽象的句法结构关系在现实化的过程中,有时会受到特定的语义、韵律、语用等因素的制约,从而形成特定的分布关系。也就是说,句法分布往往是语义、句法、韵律、语用等多重界面特征相互作用的结果,对句法分布的说明就是对多重界面互动机制的描写和解释。只有这样,才能将句法生成的可能性和具体交际的现实性有机结合起来。下面即从这个角度来看例(4)-(8)这些所谓的违背界限原则的特殊现象的生成机制。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界限原则”的描写和解释思路似乎跟一般所言的语义指向分析相同,其实两者有着本质的差异。前者是用来描写和解释动结式论元结构的整合机制,并借此对动结式论元配置方式的线性结构化过程做出预测。而语义指向(在此指补语的语义内容跟述语动词所支配的哪个语义成分相关联)属于事后诸葛亮,主要说明存在哪些语义关联,而并不试图对动结式论元结构的配位方式做出描写和预测。而且,目前的语义指向分析也未对动结式的论元结构和配位方式的可能性和现实性做出任何系统的规则性说明。由此可见,两者之间虽有部分形似,但存在着本质上的巨大差异。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