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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发生——“文学一家言”之一(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艺理论研究》 杜书瀛 参加讨论

    五、我的猜想和假说
    文学的发生可以从两个方面去探讨:
    一是历史的考证,发掘原始状态的文学现象,找出文学发生的史实。在这方面,中外学者作了许多有效的工作,特别是有关中国文学的发生,以陆侃如冯沅君教授为代表的中国学者进行了令人信服的探索,我没有新的资料,不去多讲。
    二是逻辑的探索,从哲学意义上去考索,探究文学发生的逻辑依据——当然,实际上得出的结论只是一种假说。这方面,我倒是可以多费些口舌。
    格罗塞《艺术的起源》第三章《原始民族》第一句话就说:“艺术的起源,就在文化起源的地方”(26),这话很对。
    文化即是人化。人脱离动物界的那一刻,就是人作为人的起点,也就是人化的起点,也就是文化的起点——按照格罗塞的说法,文化起源的地方就是艺术起源的地方,以此,也就是艺术的起点。可惜,格罗塞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大量论述起源之后的原始艺术的种种状况——其实在我看来那不是最初的“发生时候”的艺术,而是“发生之后”的艺术。
    那么,“发生时候”的艺术(包括文学)是什么样的呢?我认为那就是原始人的最早的(第一步的)人化状态、文化状态的样子。我在《价值美学》第九章谈到从石器上看审美的胚芽,就说到最初的人化—文化。
    以中国原始人的石器制造和加工为例。
    据考古资料,中国迄今所发现的最早的人类化石以及石器工具,经测定是在早更新世,距今大约一百至二百万年前。旧石器以“打制石器”为特征,其典型器型为石核、砍砸器、刮削器、三棱尖状器、石锥、砸击石片、手斧、雕刻器、石叶、石镞等等。⑤早期的旧石器工具,据我对有关考古资料的观察,有的可能近乎石头的原生状态(当然有原始人的加工痕迹,但很少,也不十分明显),原始人使用它实现自己的某种意图,打上了原始人的印记,因而它不再是纯自然物而成为原始人的石器工具;有的可能是经过了少许加工或者是粗粗加工,留下的人化痕迹稍明显一些。那些被原始人破天荒第一次制造出来的最初的石器,其作为人的工具,我认为起初大多是因势而用之——即取石头的原始形状之适合我用者而用之:譬如,某块石头,适宜于原始人方便地把它抓起来抵御和猎取野兽;另一块,则适宜于砸开坚果;第三块,适宜于砍削树棒,等等。假如这些近乎原生状态的石块用起来不顺手、不得力,其形状不利于原始人使用它达到期望的目的,那么原始人就可能稍作修理或者粗粗加工,使之用起来更方便、更顺手、更得力、更宜于实现自己的意图。原始人有意识地对石器进行一次加工或者二次加工,这行为本身就表明原始人对外界事物的某种规律性有了一定的把握(当然是偏于“感性”的把握),例如对某种石头是软是硬、是否易碎等等性质有了一定的认识,对石头可能会顺着怎样的方向开裂也有了一定的判断,等等;还有,这种对石器加工的实践,对石头的触摸、观察,训练了原始人关于对象(石头)形式的体悟,培养原始人的形式感(哪怕是朦胧的)和对某种形式规律的初步把握(哪怕是十分感性的和粗略的),如对平衡、对称等等的把握。切不可小看原始人运用近乎原生状态的石块实现自己意图的行为,尤其是不要小看原始人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意图而对石块“少许加工”或“粗粗加工”的行为:它表现出了原始人的哪怕是最初级、最原始的自觉意识、意志、意图,它表现出了原始人哪怕是最朦胧、最原始的价值诉求;正是因此,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标志着人迈出了与动物揖别的最关键的一步。以此为起点,从“人猿”变成了“猿人”,从“它”变成了“他”,从动物界的地狱进入了由人自己所创造的天堂般的人间。原始人的这种劳动实践,锻炼了原始人的主观认识和感受能力(包括形式感),并且突显出原始人的主观意图和价值取向。这最初的石斧等工具,就是最早的人化物,最早的文化产品,最早的艺术。
    如果原始人看到这最早的工具,泛出欣喜之情,发出(或是唱出)欢悦的声音(最初可能只是感叹词),那就是最早的歌词或叫做诗——我们不能以现在的标准看当时的“发生时候”的文学艺术;最早的文学艺术作品就是那个样子。
    说到诗(文学)的发生,这就要提到维柯的启示:语言的发生就是文学的发生。刚才我们从原始人对最初的石器工具的创造,窥探了艺术的发生。其实原始人还有一种最伟大的工具创造,那就是语言以及稍后的文字。原始人创造了最初的语言文字,也就创造出了文学艺术。在此,我们不能忘记维柯的贡献。
    前面说道,维柯认为原始人最初的语言都是“感性”的“自然语言”即“诗性语言”,而且这种最初的“诗性语言”“一定是在歌唱中形成的”。这种猜测离诗的发生的真实情形,很接近了。
    维柯《新科学》中多处谈到语言最初发生的情形:
    “语言在初产生的时代,原是哑口无声的,它原是在心中默想的或用作符号的语言。斯特拉博在一段名言中说,这种语言存在于有声语言之前。……因此,最初的民族在哑口无言的时代所用的语言是从符号开始,用姿势或用实物”。(177)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切语种里大部分涉及无生命的事物的表达方式都是用人体及其各部分以及用人的感觉和情欲的隐喻来形成的。例如用‘首’(头)来表达顶或开始,用‘额’或‘肩’来表达一座山的部位,针和土豆都可以有‘眼’,杯或壶都可以有‘嘴’,把,锯或梳都可以有‘齿’,任何空隙或洞都可以叫做‘口’,麦穗的‘须’,鞋的‘舌’,河的‘咽喉’,地的‘颈’,海的‘手臂’,钟的‘指针’叫做‘手’‘心’代表中央,船帆的‘腹部’‘脚’代表终点或底,果实的‘肉’,岩石或矿的‘脉’,‘葡萄的血’代表酒,地的‘腹部’,天或海‘微笑’,风‘吹’,波浪‘呜咽’,物体在重压下‘呻吟’,田地‘干渴’,流脂的树在‘哭泣’……这一切事例都是那条公理的后果:人在无知中就把他自己当作权衡世间一切事物的标准,在上述事例中把自己变成整个世界了”。(180-81)
    这些拟人化的语言本身,饱含情欲,形象灵动,充满“诗”味儿,不就是最早的诗吗?
    中国最初的语言文字更是如此。中国最初语言的声音资料不可能留下来,我们已经很难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猜想那也会是具有感性的情感的“诗”味儿的。至于文字,则有据可凭。中国的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等等这些比较古老的象形文字或会意文字,书画一体,形意结合,一个字就是一幅画,或者一个字就是一个小故事。如,以下面几个象形字为例:“鼠”字,甲骨文就像一幅关于老鼠的写生画,上面是一只腾空跳跃的老鼠,头后仰,嘴巴大张;“虎”字,甲骨文就是一只老虎的形状,头在上尾在下,四肢朝左,很传神;“老”字,甲骨文里,它就是一位驼背弯腰的老人,拄杖而行;“身”字,甲骨文中,它是有孕在身的妇女。再如,以下面几个会意字为例:“为”字,甲骨文中,它下面是一只大象,大象鼻子上是一只手,手牵大象;“州”字(甲骨文、金文、大篆),表示陆地的菱形块变成椭圆形或实心的黑块,《说文》谓其“水中可居曰州”;“美”,《说文》谓“羊大为美”,等等。这些文字,形象鲜明,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而且一幅画可以令人想象、演绎成一段简短情事,满含寓意和情感,富有可“感受”性,给人强烈的情感冲击力。这些文字就是原始形态的文学,就是原始形态的诗。
    最早的语言文字显现出诗的最原初的本性。诗就是在语言文字中发生的。
    由此我们可以提出这样的假说:最初的语言文字本身就是就是最原始的诗,就是最早的原始形态的文学。
    在中国古籍中,有不少关于文学艺术如何发生、为何发生的猜测和描述。有许多资料,其实大家耳熟能详,不过没有从文学发生的根本原理上去思考,如《尚书·舜典》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礼记·乐记》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毛诗序》说:“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从这些论述中,可以想见先人是从人的本性,以及人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根本需求出发,来猜测文学艺术的起源的。这些猜测和论述不是很有道理吗?
    人从何处来?西方的基督教说,人是上帝创造的,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也说,女娲抟土造人。我们则说:人是由动物(类人猿)变来的,而这变的关键,还在于人自己:人自己创造了自己——通过自己的劳动,通过自己的漫长的、千百万年的历史实践,渐渐地由人猿变成了猿人,再逐渐在历史实践中变成了今天的人类。为了这“变”,为了谋生存、谋发展,人类经受了无数磨难,无数物质的、精神的磨难。这过程中,人无意或有意的进行物质的和精神的创造,也在物质(生理上的躯体)和精神(心理、感觉、思维)上逐渐成长。这过程中,有许多许多痛苦,也有愉快;并且同时也不断产生物质的和精神的欲求,“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就是最基本的精神欲求和精神诉求之一。于是,如前所述,随着最初语言文字的产生,文学也就发生了。
    探讨文学的发生,不要从人之外找原因。文学(诗)是人的历史实践的产物,是应人的内在的本性欲求和诉求自然而然发生的,也是必然发生的。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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