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适逢“五四运动”九十周年。自本周起,每周日的《阅读&思考》将陆续推出“五四运动90周年系列”,展现各界学人对这一在中国社会发展中产生重大影响的历史事件的最新思考与解读,敬请垂注。———编者 杨念群,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教授。主要著作有:《儒学地域化的近代形态———三大知识群体互动的比较研究》(1997),《杨念群自选集》(2000),《中层理论:东西方思想会通下的中国史研究》(2001),《空间·记忆·社会转型———“新社会史”研究论文精选集》(主编,2001)《雪域求法记———一个汉人喇嘛的口述史》(合著,2003),《新史学———多学科对话的图景》(主编,2004),《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当代史学的反思与阐释》(2005),《再造“病人”———中西医冲突下的空间政治》(2006)等。 今年是“五四”运动九十周年,注定是一个热闹的年份,史学界多年已养成习惯,每逢“大年”、“小年”,只要是“革命”历程中的重大事件都要举行一场拜祭典礼,故可称之为“纪念史学”。尤其是“五四”在中国革命史的叙事中又是一个具有转折点意义的事件,祭拜之风渐趋火爆热烈当属自然。 不过祭台上下想移情换景的呼声也越来越大,大概是已难忍祭典演出的仪规陈旧乏味,拜辞俗腔滥调,因每次祭拜的程式和颂辞无外乎是照旧祭出“德先生”(民主)与“赛先生”(科学)两尊神位,故神位甫一出场,难免让人顿生厌倦,不是这两位“先生”不好,而是演员的演技太差,出场频率过高反而倒了观赏者的胃口。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才有人提醒别忘了“五四”还有个大明星叫“费小姐”(自由),应该让她登场亮相,才使得历年的祭拜风情不至于陈腔依旧。 “五四”解释学自进入知识生产流程以来,就难脱政治史解读的窠臼,标准的党史叙事习惯把“五四”看作是一场相对单纯的爱国抗议事件,“五四”犹如薪柴燃料,点燃了社会主义运动蓬勃兴起的熊熊火焰,它遥遥与作为近代革命之开端性标志的鸦片战争相呼应,“五四”的作用就是把自己变成中国近代史叙述末端的一个句号(参见彭明:《五四运动史》,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自“费小姐”登场并日益走红以来,大多数的“五四”研究才开始转向,试图把它解释成一场触及中国人灵魂和精神变化的“文化改造运动”,这场运动的一个最佳描述就是“人的觉醒”。周策纵先生那本“五四”研究的名著英文名字就直截了当地说“五四”是intellectualRevolu-tioninModernChina,意思是现代中国的一场思想革命(参见周策纵:《五四运动史》,岳麓书社1999年版)。既然是“思想革命”,就不是短暂的政治运动影响力能够说明的,而是具有一种持久的精神力量。当年胡适也称“五四”是中国发生的一场文艺复兴运动,大意也是如此。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