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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艺术品比追美女更难

http://www.newdu.com 2020-10-21 东方早报 佚名 参加讨论

    
    

《夜未央》插图
    两年前在米兰结识的英国会计师坦普尔先生来信,说他刚刚买进插图画家Ed鄄mundDulac的一张水彩风景画,二十八厘米宽二十厘米高,画山乡故居,满纸水气亮丽得像威尼斯土产玻璃。“真是一次美好的邂逅,”他说,“你该为我高兴!”彩色照片尽管拍不出水彩的氤氲,拉远一点看我依然猜得出原画光影的分寸。毕竟是杜赖克,布局设色不脱书生意气,笔下在意的是瞬息的体悟不是永恒的寄托,宁静的感念中不敢忘怀的也是无告的牵挂和缠绵的失落。我打电话向坦普尔先生道喜。
    《今朝风日好》里那篇《橄榄奏鸣曲》我写了这位诚挚的老派英国人,深爱人生深爱艺术深爱活着的意义。他说我们这个年纪的资深人类不谙理论只凭偏见去偏爱一些艺术,那确实太过瘾了:“画插图的杜赖克尽管成不了美术馆博物馆的大名头,收藏他我们收藏的是那份上了颜色的文学!”他说ArthurRackham画《阿瑟王之死》的一幅插图原画伦敦旧书商开价两万英镑欧美收藏家都要。挂掉电话之前坦普尔先生说他很想念米兰旅馆那位秀雅的柜台小姐:“还记得她说的那句‘Lifeishard’吗?”
    意大利真教人牵挂。美国的韩秀信上也说她和Jeff刚去玩了差不多一个月,先到Florence,再去Tuscany南部逗留两星期,到了Monticchiello租一所十五世纪的石头房子,每天开车到处看风景,最喜欢Cor鄄tona,喜欢Montepulciano,最后在威尼斯住了一个星期,爱上了Biasin做的藏书票。她说藏书票真细腻,选用的纸张也很别致,苍黄像象牙那么古雅,贴在书里对得起卷帙。隐约记得我在威尼斯那位藏书家老先生书房里见过Biasin的书票,用了青花那样青的画纸压出精致的图纹,还签了名。
    藏书家说意大利的温山软水养育着意大利一代接一代的艺术家。威尼斯那位真皮书籍装帧家却告诉我说山山水水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意大利人爱吃面条:“细长的面条软巴巴爱怎么扭就成什么形。”他双手比划着说,“我们看着线条长大,摸着线条长大,摸着世世代代意大利女人流水那么柔的身体长大!”我那天在他的作坊里看了几张很精美的小画,有的是gouache水粉画,有的是tempera蛋彩画,画书房,画街景,画山乡,都是顾客要他配皮面画框的藏品,不卖。我喜欢这些丝毫不透明不反光的画,色调像油画那么浓,画面像水彩那么灵,古典得要命。装帧家拿出一碟蛋彩画颜料给我看,说是不用油只用蛋清调和的鸡蛋清胶颜料:“当然,蛋彩颜料涂在画纸上的流畅程度远远比不上水粉颜料。”我试用画笔蘸了颜料在纸上画几笔,有点涩,有点沉。
    水粉画法画小说插图画得最好的是美国艺术家FredMeyer。梅耶在威斯康星和哈佛读书,专攻雕塑和绘画,美国出版“特定版”名著的TheLimitedEditionsClub八十年代印行的费兹杰罗(Fitzgerald)小说是他画的插图,一本是《大亨小传》,一本是《夜未央》。画中人物、背景、色彩、氛围反映美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爵士时代(TheJazzAge)”的情调。从前教我弹爵士音乐的钢琴老师爱说“爵士时代”的风情只能靠爵士音乐去渲染去传承,看了梅耶画的T8h-e3GAr+e3at,GAat,s4b?y9和T8e3n%de3r+IBs4T8h-e3NCi1g>h-t,,我想我的老师兴许偏颇了。
    手头一本王尔德的T8h-e3PDi1ct,u$r+e3o7f2Do7r+i1an%GAr+ay9,画插图的署名Majeska,八张都画得非常漂亮,美国的简妮说那是蛋彩画。我半信半疑。旧书店朋友庄士敦替我查数据告诉我说一九三○年的书评说是水彩不是蛋彩,还说Majeska是个谜样的女画家,人称“MadameMajeska”,一九二○到四○年代画过许多色情和非色情插图,跟同性恋女小说家DjunaBarnes是好朋友。这本《道林·格雷肖像》紫色烫金封皮确然做得格外考究,开本大,字体大,老花眼读来毫不吃力。费兹杰罗那两本小说考究的倒是花布封面的花纹:《大亨小传》图案偏向摩登;《夜未央》是著名花布作坊Lee/Jofa纺织的莲花纹布料,说是依照一九五四年北京近郊出土的明代古玉纹饰设计的花布。古典情调的真皮书籍装帧法国人做得最讲究,几代人的艺术眼光加上几百年的手工技巧展示了最典丽最深厚的审美本事,没有说的。排第二的该是英国了,手艺有余,创意不足,幸好还有维廉·莫里斯那样的艺术家会设计花布,他们考究的布面书籍做得非常高雅,可惜难保存,经不起岁月消磨,会褪色,会蛀破。《夜未央》这样漂亮的花布我怕日子久了要憔悴。真皮封面倒是越苍老越见风韵。
    在米兰一起逛画廊的时候我跟坦普尔先生闲聊莫里斯起稿的瓷砖和花布,他说他家藏四块老瓷砖,花草工细得不得了,砖背还有莫里斯的签名。“搜寻他设计的花布至今毫无头绪,”他说,“只要找得到小小一块镶进镜框一定很好看!”我说牛津一位老闺秀家里藏了一块小小的毛毯,戴立克带我去看过。开门的莫里斯作品,听说是她爷爷留给她的,挂在墙上挂了几十年,一束百合花编织生动,十足“先拉斐尔派”的笔意。坦普尔先生听了要我立刻打电话问问她肯不肯割爱。我问了,戴立克说她不肯。
    “追求艺术品比追求佳人还要难!”坦普尔先生满脸皱纹一下子都浮起来了。“你今年多大了?”我调侃他。他一听脸上顿时绽放释然的涟漪,皱纹缓缓消散。我告诉他说我想找一幅爵士风格的画挂在钢琴背后的白墙上,找了几十年也毫无头绪。看了《大亨小传》和《夜未央》里FredMeyer的爵士画风,我打电话请简妮再替我留意。“他的雕塑都进了美术馆了你的梦还没醒!”纽约林肯中心图书馆里舞蹈巨星FredAstaire的半身像确是梅耶雕的,他的画美国中产阶级都着迷。“只好接着孵我的爵士梦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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