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人称代词包括式的构成方式 4.1 及第三节的讨论表明,包括式总是有特殊的词形或者与整个人称代词系统的构成方式不同。 罗仁地(LaPolla 2005)指出,藏缅语族语言排除式、包括式的构成主要有五种方式:(1)有相同的双数、复数标记而使用不同的代词形式;(2)有相同的代词形式而使用不同的双数、复数标记;(3)使用完全不同的词形;(4)由第一人称单数形式和第二人称单数形式组合而成;(5)在包括式或者排除式形式基础上增加特殊的标记。 罗仁地先生总结的这五种方式基本上也适用于所有中国境内的语言。除了在包括式或者排除式基础上可以增加特殊的标记外,也有语言是在包括式或者排除式基础上删除成分,因此我们把第(5)种称为“在包括式或者排除式形式上增减成分”。 从4.1节的共性3可以看出,排除式与整个人称代词系统的关系更密切,因此可以通过比较包括式与排除式形式的异同,来看包括式的构成,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4.2.1 选取与排除式不同的标记 不少语言和方言选用不同的复数标记来表达包括式和排除式,例如: 4.2.2 相同的复数标记和不同的代词形式 大部分语言或者方言会启用一个全新的词形,例如: 换用的代词形式或者启用的新词形都可以看作是给代词系统增添了新的成员。那么什么样的新语素可以用来表示包括式呢?我们初步发现有两种类型值得注意: 一类是来源于反身代词。比如广泛分布于北方官话的“咱”就是来自于“自家”的合音。(吕叔湘1985)再如温州文成话、瑞安话的包括式是“自俫”(笔者调查),金华方言(曹志耘1996)的包括式是“自浪” ,也都来自于反身代词。 另一种来源是“人”义名词。李如龙(1999)指出,闽南话和闽东话的人称代词包括式主要来源于“侬家”的合音,而“侬”正是闽南、闽东的“人”义名词。Heine & Kuteva(2002:230-231)指出从“人”义名词发展为第一人称复数代词是一条具有跨语言可见的语法化路径,例如Kono语中表示“男人、人、人们”的 发展成了第一人称复数包括式 。 关于包括式新语素的来源有哪些类型,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很值得进一步的研究。 4.2.3 第一人称与第二人称形式的组合 上文已经提到,LaPolla(2005)指出,在所考察的69种有包括式、排除式对立的藏缅族语言中,很大一部分语言的包括式由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代词形式通过复合的方式构成。 阿尔泰语系的部分语言也是用这种方式构成包括式。兰司铁(1981:74)指出蒙古语、通古斯语的包括式来源于第一人称与第二人称形式的组合。松本克己(2003:95)也指出,通古斯语和蒙语的包括式,满语的muse(文言形式)、索伦语的miti、乌德盖语的minti或者蒙古语的bida(文言形式)、东部裕固语的budas等形式,都是第一人称代名词*m/b-和第二人称代名词*t/s-结合而产生的形式。(1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