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在《白鹿原》里用了不少陕西关中方言,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文学写作的表述语言中掺进方言,有如混凝土里添加石子,会强化语言的硬度和韧性。” 不仅是中国作家这样认识到民间语言的妙处。意大利著名作家卡尔维诺在谈到文学的语言时有如下一段话:几个世纪以来,文学中有两种对立的倾向互相竞争:一种倾向致力于把语言变为一种像云朵一样,或者说得更好一点,像纤细的尘埃一样,或者说得再好一点,磁场中磁力线一样盘旋于物外的某种毫无重量的因素。另外一种倾向则致力于给予语言以沉重感、密度和事物、躯体和感受的具体性。但丁真正的天才在于,他善于从语言中提取出全部潜在的音韵、情感和感觉。 我的理解,语言就是一种特定语境里混杂着音韵、情感,嗅觉、味觉、触觉种种知觉皆可描述表达的鲜活的东西,它是有气味有温度的载体,决定着某种文学质感。 我用滇西腔调写就的这个小说为我赢得了一位铁杆粉丝,她是一个生活在成都的白族女子,她叫杨海云。小云读完这个小说后写了六七千字的一个长评发给我,她从小跟奶奶生活在大理,小云说她在这小说的语境里找到了故乡。 作为一个作者,我欣喜地得知我的作品因为一种说话的腔调牵扯了一个读者的内心情感,这实在弥足珍贵。 《忘川之花》写远征军缅北滇西抗战背景下非常时空里的日常生活,爱恨情仇纠结。以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的情爱揪扯为故事的内核,辅以的是人生所能遇见的各种细部,酸甜苦辣咸涩。滇地的赶马调子、哭唱调子、玉文化、白仙文化、施蛊术等多有描写。 在南方口齿的滇西腔调下,我把人生积累的干货都掏出来了,这个小说的皮肉骨骼间还蕴含有丰厚的奇风异俗,可以咀嚼。 感谢云南这方水土的滋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