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否定涉及句法、逻辑(或语义)、语用三个层面,在语用层面上又进一步涉及含义、述义和预设义,此外,在不同类型的语言中,否定的方式可能存在很大的区别,这表明否定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现象。 需要特别指出,在催生含义的能力上,否定句大大高于肯定句,因为从意义表达的角度看,若无特定需要,肯定句已够使用,因此一旦采用否定句,自然另有目的。杰弗里·N·利奇(1987:420)曾提出支配否定用法的两条普遍的语用学原则: A 除非有人有理由或可能有理由认为某个命题是真实的,否则他不会有意识地否定这个命题。 B 当人们否定某个命题时,一般认为该命题中的某些部分依然为真。 笔者以为上述语用学原则是有道理的。语言事实也表明,和肯定相比,否定具有更多的交际功用。例如: 在不考虑表达更多的、更隐晦的言外之意的前提下,若不使用对比句,若不施以强调重音,若不使用焦点标记词“是”等,例(64)能传递更多的意思吗?恐怕不行。相反,在同样的条件下,例(65)却具备传递下列多种含义中的任一个的可能性。例如: 在对句子的否定操作中,语用因素最活跃,也最重要,这集中表现为否定焦点的形成和聚集之上。对日语、汉语和英语这类否定词不漂移或漂移自由度有限的语言来说,否定焦点如何形成、聚集,要受到两个语用因素的制约:第一,根据格莱斯会话合作原则所揭示的规律,否定焦点倾向于优先落在修饰语比如状语或定语之上,产生语用含义。笔者称之为“语用A制约”。第二,如果上下文中出现对比句、强调重音、焦点标记词等,那么受这些因素的制约,否定焦点可以落在不同的相应位置,比如既可以落在状语上,也可以落在定语上,还可以落在中心语上,从而表达特定的述义,甚至激发预设否定域,达到对预设的否定。笔者称之为“语用B制约”。不过一旦碰到俄语这类否定词漂移高度自由的语言,那么在多数时候不必怎么考虑语用A 制约,但语用B制约仍旧存在。此外,在俄语这类语言中,如何确定否定词的位置,与说话人如何表达交际内容、交际意图有很大的关系。由此可见,制约否定的最大因素是语用因素。 注 释: (本文参考文献请参阅《当代修辞学》2014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