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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好久不见”和“关系”等新近传入外语的汉语词汇看中外文化接触(4)

http://www.newdu.com 2018-05-16 华语桥 方欣欣 参加讨论

    有个德国网站的首页上写着:“guanxi—all you need for China”(关系――在中国全靠它)。另一个美国网站http://dijest.editthispage.com上有关于美国人是如何认识“guanxi”一词的许多言论,例如[xiv]:“我在亚洲工作的时候,和我的来自中国大陆、台湾、日本、韩国、新加坡以及香港的同事们共事,我开始时不了解这里的文化,也不熟悉这里的语言,后来我参加了一个培训班,培训的内容是‘和日本人做生意’(Doing business with the Japanese)。我很喜欢这种文化差异并努力学习并让自己越来越敏锐地意识到这种文化象征和内涵。人们用‘关系’来描写那些认识很多人的、有优越的社会关系的(well connected)、能把事情办好的那种人,他们不必须通过正式的渠道(formal channels)去完成某事。这真是个颇有意义的观念,对于理解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非常重要。20世纪的互联网和其它信息技术是‘关系’得以实现的成全者。它们让人们轻易可以建立自己的地址簿、预算单等,并可以使人们更快、更便利、也更容易负担得起地实现彼此间的联系,虽然时间逝去但这种关系和信誉始终保持新鲜。这是一个社会的尺度,有颇具人性的一面。你的最初目的可能是纯商业的(commercial),也可能是无私心的(altruistic)、精神上的(spiritual),或者是处于政治性的、浪漫性的,等等,但对于你周围的关系网所实施的各种行为一般都是人性的。”“我很喜欢这个观念――把搞关系‘发扬光大’,因为这很符合我个人的价值观:‘人际关系是令我们有教养的事物’。(personal relationships are what make us civil)。”
    曾有一个名为AIESEC的学生组织,二战后成立,旨在反对战争。这个组织让大学的经济类学生到国外去实习或者做项目,最后,这些学生回国后都对其他民族有了更深的了解,这就是靠关系而实现的。一位名为Tom Peters的经营管理顾问曾写到,你的老板会问你,你今天的罗拉代克斯[xv]比去年的大了多少?优越了多少?( How much larger and better is your Rolodex now than it was last year? )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你的关系网就不再有价值,而这个关系网就是你最核心的职责(core responsibilities)。”
    “工作、政治、艺术、娱乐等等活动越来越成为一种团队性质的活动,而‘关系’搞得好坏是成败的关键。个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工作当中的关系来得实在,长久,也更有价值。我们看到很多中国的企业是如何通过人事上的提名、推举进行管理和发展的,这种人际关系能把正常的、等级分明的组织结构搅乱,让各个机构各个民族之间的界限消失。”
     “因为我在一个技术应用公司工作,我们这里把‘关系’看成是获得的信息网络的代名词,而‘关系’就是我用来做贸易的工具。”
    在另一个名叫http://dijest.editthispage.com的网站上有一篇文章,向人们介绍如何搞“关系”。作者介绍了各种各样搞好关系的方法,他认为这些行为都是一种有价值的投资。作者说,“为了让你的产品在中国市场上长盛不衰,那就必须掌握一个至关重要的要领――搞‘关系’。理解了‘关系’的内涵,比你努力去做市场调研、建立驻外办事处、和商品代运人直接洽谈都要重要得多。因为中国人崇尚‘礼尚往来’,你对对方好,对方也要给予回报。”
    “无论你在美国市场上的经验多么丰富,到了中国以后都会发觉通过搞‘关系’取得胜利是一个全然不同的手段。如果你的关系网建立得好,就可以使你在中国的投资减少不必要的风险和减轻很多障碍。”
    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本名为《中国的社会关系网:制度、文化、关系的变迁》(Social Networks in China: Institutions, Culture, and the Changing Nature of Guanxi)[xvi] 的论文集。书中的许多作者都认为很有必要区分标准意义上的“关系”(guanxi normative feelings)和实践操作中的“关系”(guanxi practice),前者与“人情”和“感情”有关,而后者则是人们具体付诸行动的的东西。他们普遍认为,人们付诸行动的这个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学问,即“关系学”,包含了更多的内涵与手段。
    我们发现,在汉语中和“关系”搭配使用的“搞”字多少有些贬义;而在英语中和“guanxi”搭配使用的动词有understand, know, learn about, use, deal with, look at等,都比较中性,这也正符合我们上面介绍的西方人对“guanxi”的理解。
    附注:
    [i] 参阅罗常培《语言与文化》,第32至33页,语文出版社,1996年。
    [ii] 其一,当闭关自守时代,中国……固有的哲学、宗教、艺术、文化,四裔诸邦很少能领略接受,因此语词的交流至少限于一些贸易的商品,或官吏的头衔;其二,中国向来对于外国语不屑于深入研究,……到底有若干语词流入异域,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其三,自从海禁大开以后,西洋人固然翻译了不少经典古籍,可是除去专名和不可意译的词句很少采取“声音替代”的借字法,就是有些借译词或描写词也容易被一般人所忽略;其四,汉语的方言太复杂,从一种方言借出去的字,说别种方言的人不见得能了解。因此就不觉得它是中国话。
    [iii] 据Serjeantson , Mary S. 1935. A History of Foreign Words in English. 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ubner.
    [iv] 转引自香港中国语文学会词库工作组《香港中国语文学会“外来概念词词库”总说明》,《词库建设通讯》1993年7月第1期
    [v] 据Garland Cannon. 1987. Dimensions of Chinese Borrowings in English, Journal of English Linguistics 20, no. 2 (1987, Oct.)
    [vi] 据 Garland Cannon. 1981. Japanese Borrowings in English. American Speech 56: 190-206. 和 Garland Cannon. 1982. 698 Japanese Loanwords in English. Verbatim 9: 9-10.
    [vii] Janet Fitch, Foreign Devil: Reminiscences of a China Missionary Daughter (1909-1935), San Francisco Materials Centre, 1981.
    [viii] 后来直接音译为wok。
    [ix] chin-chin,问候语“请请”,或者有时说成ching-ching,不同的书中有不同的解释,C. Toogood Downing(1838)在The Fanquis in China in 1836-37(London, 1838, III, p. 295.)中说:“chin-chin用于同等地位和级别的人之间的日常招呼。”他解释到,“Haou-Tsing! Tsing!”的意思是“Hail, hail! How do you do?”
    [x] 据“言语与言语学国际学术研讨会”(2002,10,武汉)期间,武汉大学法文系法国问题研究所吴泓缈老师的观察。
    [xi] 笔者没有找到书面的证据来证明“long time no see”已经进入英语词典,但这只是笔者一人的考证,或许有词典已经将其收录,只是笔者尚未见到。
    [xii] 关于这类独立语的性质与特征,可见笔者另一小文《论语言接触中独用语的速效应用》。
    [xiii] 之所以说“形位”也源自日语,是因为国外很多杂志上出现的汉字是繁体字,因此如果出现“关系”二字,一般都是繁体字形“關係”,而不是现代汉语简体字。虽说这两个汉字是汉语传入日语的,但毕竟“关”和“系”的组合是日语传入汉语的。如果说,英语中的“guanxi”是借用了汉语的音和形,日语的义,似亦无不妥。
    [xiv] 原文可参阅2000年1月19日http://dijest.editthispage.com, Copyright 1996-2003. Phil Wolff.
    [xv] 罗拉代克斯,Rolodex,常出现在出版物所属的上下文中(This trademark often occurs in attributive contexts in print)的一种用来盛装名片、地址卡和电话号码卡等可移动卡片的台式旋转夹的商标(A trademark used for a desktop rotary file of removable cards)。例如: “他近来给1000名新闻记者发出四张一套的罗拉代克斯卡,每张卡上有他的照片并列出他在四个委员会的职务”(国家日报)。(He recently sent 1,000 journalists a set of four Rolodex cards, each featuring his picture and a list of his four committee assignments (National Journal).)
    [xvi] Social Networks in China: Institutions, Culture, and the Changing Nature of Guanxi ,Edited by Thomas Gold, Douglas Guthrie and David Wan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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