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果戈理:古老之都VS现代之城 尽管果戈理在作品中很少提及莫斯科,但他对莫斯科却有着深厚的感情。作家出生在乌克兰,长期居住在彼得堡和罗马,但他最喜欢的城市还是莫斯科。果戈理曾经说过,每次到莫斯科都有回家的感觉,他坦言更喜欢莫斯科。所以在1848年他彻底搬到了莫斯科,并在这里终老。 彼得堡是果戈理生活和创作中的重要城市。果戈理对彼得堡的感情比较复杂,这个城市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圣地,但同时又是他千方百计设法逃离的人间地狱。果戈理在彼得堡的独特经历使他写出了以《彼得堡故事》为代表的一系列经典之作,他笔下的彼得堡就像一座虚幻之城,它不仅是“小人物”痛苦和毁灭的地方,也是能发生各种颠覆现实、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的神秘地方。在幻想与现实的双重世界对比中,果戈理以自己独到的眼光发现了彼得堡的内在世界,发现了几个世纪以来谁也没有看到的东西。 果戈理1836年末到1837年初写过一篇文章,叫《1836年彼得堡纪事》,其中对莫斯科和彼得堡两个城市的特点做了异常精彩的对比,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点: 莫斯科至今仍然是俄罗斯的大络腮胡子,彼得堡却是个一丝不苟的德国人; 古老的莫斯科四仰八叉地躺着,占了多大多宽的地面!乱蓬蓬的头发也不梳一梳!彼得堡一身华丽,两手笔直地贴着裤线,走得有多精神! 莫斯科是那种爱蹲窝的老太婆,煎煎薄饼,坐在安乐椅里不肯起身,远远地看一眼世界,听别人叙说世界上发生的事;彼得堡却是个活泼敢闯的小伙子,从来不坐在家里,总是穿得整整齐齐,在边界上踱来踱去,在欧洲面前显得分外英俊; 彼得堡全身都在晃动,从地窖直到顶棚;他半夜里起来烤法国面包,第二天让德国人把它吃得一干二净,因而整个晚上两只眼睛总是轮流地张一只闭一只,莫斯科一夜睡到天亮,次日起来,朝四方画十字,鞠躬行礼,然后揣着白面包上市场去了; 莫斯科是女性,彼得堡是男子。莫斯科尽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彼得堡全是正欲成婚的少年郎; 莫斯科的杂志谈康德、谈谢林,以及诸如此类的人物;彼得堡的杂志谈民众,谈奉公守法……莫斯科的杂志与时代同步,却总是脱期;彼得堡的杂志不与时代同步,却准确无误地按时出版。文学家在莫斯科花钱,在彼得堡挣钱; 莫斯科懒懒散散,不拘小节,毫无经济头脑;彼得堡勤勉精明,善于经营;彼得堡喜欢拿莫斯科寻点开心,取笑她的手艺粗糙,笨拙,趣味不高;莫斯科则讽刺彼得堡是个连灵魂都可以出卖的人,而且不会说俄语; 俄罗斯不能没有莫斯科,彼得堡不能没有俄罗斯。[6](71-73) 在这篇文章中,果戈理对彼得堡的缺陷进行了批评。他认为,彼得堡是一个非民族城市,它有点类似欧美的侨民区,人们各自为营,互相疏离。“这里有多种完全自成一体的社会:贵族,现职的官吏,手艺人,英国人,德国人,商人——各自构成独立的圈子,互相之间几乎完全隔绝。”[6](73)另外,彼得堡人热衷官场名利,忘却了真正的、崇高的艺术。舞台上充斥的全是浅薄低俗的情节剧和通俗笑剧,真正高雅的艺术却没有市场。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