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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泰民族两大文化圈及其史诗传统(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民族文学网 屈永仙 参加讨论

    二、不同的文化圈,不同的史诗传统
     
    由于受到不同外界文化的影响,上述两大文化圈里的傣-泰民族,他们的史诗传统就不尽相同。
    一方面,受到佛教影响的傣-泰民族文化圈,由于他们创造了文字,所以那些口头传下来的史诗、叙事诗都被前人一一记录和传抄下来,走上了文本化的道路。在中国,德宏傣族称那些史诗、叙事诗文本为“令”[lik53] 或“坦”[tham55],而西双版纳一般称为“坦”[tham55]。同时,民间依然有许多歌手在传唱这些长诗,无论是中国的西双版纳,还是老挝北部、泰国北部的傣泐支系都有职业歌手“章哈”,他们一般在上新房、婚礼、升和尚等仪式上演唱长篇诗歌。总之,在这个文化圈内的傣-泰民族,他们因为有了文字很早就走上了口头传统、书面传统共同发展的道路。
    这个文化圈内的傣-泰民族,他们也有内容相似的史诗传统。最有力的证据是,他们都有关于“布桑嘎西雅桑嘎赛”(简称为“布桑该雅桑该”)创世始祖的神话传统。例如,西双版纳的创世史诗《巴塔麻嘎捧尚罗》(也译为“英叭开天辟地”),德宏的创世史诗《摩弄嘎帕》(古老的荷花)都以“布桑该雅桑该创世”为创世主角叙述了人类和万物的诞生。同时,笔者在缅甸掸邦、泰国北部调查时,也从那里的掸族、泰族口中听到关于“布桑嘎西雅桑嘎赛”搓泥造人的故事。又如,西双版纳的《召树屯》或《孔雀公主》,在德宏则称为《朗腿罕》,在泰国、老挝也都有这个英雄史诗,称之为《树屯》。他们的史诗传统同时也受到了印度文化的影响。西双版纳的英雄史诗《兰嘎西贺》意思是“十头魔王”,德宏的英雄史诗《兰嘎西双贺》意思是“十二头魔王”,其实它们都是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傣族化的结果。除了以上几个例子,还有其他许多篇目都是该文化圈内傣-泰民族共享的史诗传统。
    八十年代,中国文学界掀起了研究傣族诗歌的热潮,认为傣族叙事诗至少有500部,如此一说其实并不夸张。傣族叙事诗,大量是源自佛本生故事。在《五颗金蛋》里讲到,佛祖要投胎转世550次,体验550个生命轮回,每一世的轮回体验就是一个佛本生故事,那些佛祖的化身在德宏傣语里被称为“阿銮”,在西双版纳傣语里称为“尚銮”。因此我们称这些傣族化的佛本生故事为“阿銮故事”,那些诗本就是“阿銮叙事诗”,理论上应该有550个“阿銮故事”。其化身角色从动物到人类,从低级到高级,从残缺的人到完美无缺的王子。例如,《青蛙阿銮》(傣语称为“阿銮谷罕”)、《四脚蛇阿銮》、《金羚羊阿銮》(阿銮尼罕)、《金鸡阿銮》,都是佛祖化身为动物的故事。后来出现《只有头的阿銮》、《大叶子阿銮》、《酸鱼阿銮》等,这些“阿銮”的角色都是穷小子。再后来,“阿銮”的概念衍伸了,他是傣族人民心目中勇敢、善良、智慧、英俊的青年男子。因此,许多叙事诗都归入阿銮长诗的行列。例如,《兰嘎西贺》、《相勐》、《厘俸》、《七头七尾象》、《千瓣莲花》、《缅桂花》里的男主人公都是人们心目中的“阿銮”。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说傣族曾经有过多达几百部的叙事诗。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篇目确实已经失传了,但有些篇目仍然具有活力。现如今,在西双版纳和德宏两地傣族民间还有大量的手抄本,另外一些著名的篇目也已经获得出版发行。特别是2010年完成的《中国贝叶经全集》,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傣族叙事诗篇目。国外的情况也大体如此,笔者在缅甸掸邦的佛寺看到藏经柜里一堆堆的佛经,当地僧人告诉我,这些经文有《五颗金蛋》、《兰嘎西贺》、《七头七尾象》等篇目。
    另一方面,在信仰原始宗教文化圈的傣-泰民族,他们由于没有文字,其诗歌几乎都是口头传统,傣语里称这些口头诗歌为“哈”。这些族群由于没受到南传佛教和印度文化的影响,其史诗传统保留着较为古老的内容和形式。但众所周知,最早的诗歌都是口头的。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诗歌从短小的古歌谣逐渐发展成中长篇的仪式歌,最后到成千上万行的史诗、叙事诗。
    换句话说,在原始宗教文化圈里的史诗传统,很有可能同时存在于佛教文化圈里,但是反过来就不太可能了。举个例子,各地傣族有《娥并与桑洛》这个古歌、叙事诗,如同汉族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其流传度非常广泛。但是在不同的地方,它有不同的称谓。仅在中国就有许多叫法:德宏傣族称之为《娥并于桑洛》,玉溪新平傣雅、傣洒称之为《朗娥洛三》,而马关的黑傣又称之为《囡娥桑倮》。这个叙事诗在缅甸更是家喻户晓,人们称之为《朗娥并召桑洛》,并坚信掸邦的景栋和勐耿就是娥并和桑洛的家乡。人们一提起这个爱情悲剧,都说他们的坟墓如今就在勐耿。虽然名称不同,但内容却大同小异。
    话说回来,佛教文化圈里的史诗传统一般是不出现在原始宗教文化圈里了。例如,西双版纳的《巴塔麻嘎捧尚罗》,其中最高神名叫“英叭”,也叫“帕雅英”,此词属于佛教词汇。笔者认为,“英叭”的原型很可能是印度教里的“因陀罗”。但是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原始宗教文化圈里的史诗传统受到中原汉族文化的影响较深。以新平的傣洒《朗娥洛三》为例,朗娥女扮男装去读书,在路上与洛三结为兄弟,同窗几年,洛三一直不知道朗娥的女子身份。洛三送朗娥回家探亲的时候,朗娥在山间唱歌提醒对方自己是女儿身……这些情节毫无疑问都是受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强烈影响的结果。
    不同的文化圈内其史诗传统篇目不同,不仅如此,各自传承史诗的方式也不同。前往提到,佛教文化圈的傣-泰民族,由于创制了文字,一方面将口头诗歌记录传承下来,一方面也同时发展着口头诗歌,因此他们既有口头传统,也有书面传统。如今,你可以在西双版纳民间(一般是在佛寺)找到史诗文本,也可以看到民间歌手在重要的场合演唱口头长诗。即使在德宏,虽然没有职业化的歌手“章哈”,也有半职业化的歌手“摩哈”和戏剧演员在改编演唱那些长诗;而在原始宗教文化圈内的傣-泰民族,由于没有发明创制或广泛使用文字,他们的诗歌一直都是口耳相传。新平县的傣洒和傣雅等每年五月过“花腰傣”,届时男女对唱情歌。红河元阳一带的傣罗、傣丹等也都是口头传承诗歌。即使是在越南、老挝的花腰傣各族群,民众也都是以口头诗歌为主,只有个别的巫师掌握文字。
     
    
    德宏佛教信徒诵读《五颗金蛋》手抄本,屈永仙摄于2009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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