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沈念 《那夜》 上帝称暗为夜。我喜欢夜晚,面孔模糊,背对世界······却能告诉我们真实的自我长成一副什么模样。 《那夜》呢?是众生的夜晚,是个人的夜晚,也是时空交错、生命遽逝的夜晚。我将笔墨放在洞庭湖区一位既普通又不寻常的老人身上,试图在打捞他的人生往事时将时光挽留,也是写从城市奔赴偏僻之地的“我”对生活、生命的体悟。在那个莫名的夜晚,时空于此碰撞,命运也于此引啸长鸣。 我在洞庭湖畔生活了多年,睁眼闭眼就能看到它的波澜,听到它的涛声,闻到它的气息,但我似乎一直在与之错肩而过。我掩护着“我”躲闪、撤离,“我”也因此失去与获得。对一个写作者而言,毫无疑问,这是最有力量、最富情感的一块福地。它生长万事万物,也生长欲望人心。 前几年,离开湖区的我又反复地回到这个出生地、出发地,和当地的朋友(湿地工作者、记者、生态保护志愿者、水生动植物研究者、摄影家、画家等)多次深入到洞庭湖腹地,去经历今天的变迁,也经历过去的光阴。那里有许多的小村庄,有叫出名或不认识的草木,我遇到很多命运各异的渔民、天南海北的外来者。我在渔民家中借住,也在冬天空旷无人的湖上坐船夜宿过,那些日子,我见到了与过去认知中不一样的湖,我也在人身上看到比湖更广阔的性情、心灵。特别是那些抬头星辰闪烁、侧耳风声锐利的夜晚,忽略的、消逝的、遗忘的过往被我逐一唤醒。那些纷纭、繁杂,也有了澄明、肃穆的镜像。 我在《那夜》中写下的是有生,也是离别。我们的生命有一半都在夜晚的黑幕下度过,夜晚知道每个人的欲望,知道人世间的铺锦堆绣和冰寒刺骨,夜晚因此写下每个人的生命史。我们此生看似拥有那么多的夜晚,其实也许就只有一个“那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