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建立这样的制度,光靠恐怖是不够的,还需要意识形态的帮助。阿伦特认为,意识形态本身就像恐怖本身一样,并不是极权主义的,“只有在新型的极权主义政府手里,意识形态才成了政治行动的发动机,这是在双重意义上讲的:意识形态决定统治者的政治行动和使被统治者容忍这些行动”。意识形态是解释生活和世界的系统,它们声称能解释一切,过去和未来,但就是与现实经验不一致。但这也正是它起作用的条件:既然意识形态认为自己不取决于现存的经验,它就把一切事实视为制造出来的,这样也就不再知道任何区分真假的标准,“谣言的重复就是真理”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总之,恐怖和意识形态本身并不必然是极权主义的,但在极权主义统治下,它们就是极权统治的两大功能,目的都是把人变成毫无主动性的原材料,变成实现自然和历史运动的铺路石。不同的是前者取消个人的思想,而后者给划一的人们一套划一的关于自然和历史运动的逻辑,这套理解证明了前者的合理。由此看来,极权主义就是从根本上毁灭人性。 那么,这样一个从根本上毁灭人性的东西,究竟是怎样产生的?这正是《极权主义的起源》以及阿伦特毕生的工作所要回答的。她在书中揭示的产生极权主义的那些基本因素,恰恰也是现代性的基本因素,这使得任何一个不被非此即彼的冷战思维模式束缚的人,都不能不深深忧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