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唐高祖李渊和唐睿宗李旦的建储问题。 唐睿宗即位后,要立太子。宋王李成器是嫡长子,本应先选,而第三子平王李隆基诛除韦后乱政,中兴唐室有大功,究竟立谁好呢,睿宗犹豫不决。由于李成器主动提出让贤,才立了李隆基,成就了后来的“开元之治”。对此《直解》说:“高祖不能舍建成而立太宗,故建成不保首领,而太宗亦贻万世之讥;睿宗能舍成器而立玄宗,故成器得享富贵,而玄宗以全友爱之名,二事相类,而得失之效较然矣。”(卷17)张居正是主张太平时建储以长,非常时建储以功,谁有功就应立谁为太子,把皇位传给他。李世民有功,继位后成就了“贞观之治”。李隆基有功,继位后成就了“开元之治”。李旦的英明之处在于主动把皇位传给了李隆基,也保全了李成器;李渊的错误是不能舍弃长子建成,导致了后来的玄武门之变,建成被杀。这是古代拘泥于立长的重大历史教训。 (3)关于王安石变法。 宋神宗欲用王安石,群臣反对,神宗说:“人皆不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知经世务。”安石对曰:“经术正所以经世务也。”帝曰:“卿所设施,以何为先?”安石对曰:“变风俗,立法度,正方今之所急也。帝深纳之。”《直解》对此解释说:“大抵天下之事,久则不能无弊,固宜通变,然须合乎人情。宜于土俗,从容改图,而后天下蒙其福。宋至神宗,国势颇不振矣,安石所谓变风俗、立法度,未为不是,但其不达事理,不识时宜,直任己见而专务更张,逐使天下嚣然丧其乐生之心,而君子为之一空。有才而无识,可胜惜哉!”“若王安石,其初不可谓非君子也,特因性执而少容,好学而泥古,遂至引用小人,基宋室之祸。可见人之才,不能无偏,用其所偏,亦足以召乱,而与小人同归矣。”(卷26)认为一种制度,时间长了,自然要产生许多弊病,必须改革。神宗时,宋代的国势也急需变法,王安石变法的主张“变风俗、立法度”都是对的,之所以失败,是由于王安石操之过急,没有从当时的人情风土出发,逐步实施,使天下得到变法的好处后再逐步推广,而是急于求成,想一蹴而至,又不能容纳有不同意见的人一道工作,性格过于偏执,导致了任用非人,使朝政日益混乱。张居正以一个政治家的经验来评论王安石,有他独到的认识和体会,是比较公允的。张居正在万历初年的改革,之所以能获得成功,也由于他能借鉴于这种历史经验。 (4)崇尚法治。 张居正是明末的改革家,很崇尚法治。他针对明朝后期制度废弛,纪纲不振的情况,主张以法治国,治国从严。 汉桓帝元嘉元年(151),京师地震,诏百官举独行之士,涿郡崔寔撰《政论》一文曾说:“为天下者,自非上德,严之则治,宽之则乱。何以明其然也?近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故严刑峻法,破奸宄之胆,海内清肃,天下密如,算计见效,优于孝文。及元帝即位,多行宽政卒以堕损,威权始夺,遂为汉室基祸之主。”认为汉宣帝治国以严,取得的效果,比汉文帝还要好。汉元帝多行宽政,是汉朝衰败的原因。对此《直解》解释说:“但看本朝孝宣皇帝,明于君人之道,审于为政之理,综核名实,责任考成。有功的必赏,而卑贱不遗,有罪的必罚,而贵势不免。故严刑峻法,警惕人心,内外奸宄,震慑破胆。”(卷12)在此张居正把自己在隆庆二年(1568)提出的改革主张“综核名实,责任考成”也加在了崔寔的头上。可见他是主张以严治国的。 建安十九年(214)诸葛亮随刘备入蜀,法制较严,法正曾提出反对说:“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假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垂惠抚,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诸葛亮回答说:“刘璋暗弱,德政不举,威刑不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于斯而著矣。”(卷12)对此《直解》解释说:“诸葛孔明此言,诚为识事务知政体者。然所以行之,则有本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鉴至明,而丑者忘怒,孔明开诚心,布公道,集众思,广忠益,既有此平明之心,故其用法虽严,乃能使廖立垂泣,李平致死,贤愚佥亡其身,而人心无不服,真可为万世相天下者之法矣。”他认为治国就要像诸葛亮以法治蜀那样,法虽然很严,但执法很明,故人人畏服而无怨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