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两篇:《气学商兑一以王廷相为中心》、《郝敬的立场——兼论其气学结构》成为一组。大陆一度流行由理学到心学到气学的发展线索,思想也由反动走向进步。荒木先生征引丰富的文献说明气学并不等同于唯物论,并以王廷相与郝敬的个案为例,说明主张气学的儒学者在价值规范方面其实更为保守,彻底斥破了大陆学者基于意识形态的虚构。 接着论赵大洲、李通玄在明代,毛稚黄与邓豁渠的四篇文章又构成一组。荒木先生因李卓吾叙述王心斋学派发展的谱系:接续心斋门人徐波石之后的是赵大洲,之后为邓豁渠,而作了系统性的考察。中间插入了毛稚黄。心斋学派多数人物入清以后多为人所遗忘,大洲是少数的例外。袁中郎虽袭李卓吾之谱系,也是以豁渠为大洲之别派。荒木先生致力于发掘被埋没的思想家,他的努力是应该肯定的。 最后,《中国佛教基本性格的演变》与《觉浪道盛初探》二文又构成一组。基本性格一文虽不很长,却对中国佛教有一通盘的了解。中国思想主流是儒家的性善论。由印度传来的佛教本来是出世法,基础是空观,自认有胜于儒、道处,但另一方面仍不免要寻求与中国固有思想的妥协。这样传入中土的大乘佛教突出“本来主义”,与儒家的“本来主义”既分而合,由《大乘起信论》到华严乃至禅宗,线索可以看得很清楚。 最后一文论觉浪道盛,又是一个完全被当前佛教界忽视的人物。他彻底融通儒佛,回归孔子的兴观群怨,把重点放在“怨”上面,以之为推动历史的原动力。此与今人徐复观论先秦儒者之“忧患意识”旨意相通。这种说法自难为一般佛徒所接受。或者因为他太过独立特行,以至为后世所忽视,到荒木先生才重新发掘出来,加以表扬。 虽然荒木先生对于大陆学术之受制于意识形态而痛加针砭,却推崇华裔学者的贡献。在自述之中,乃谓“以牟宗三、陈荣捷两位先生为首的台湾理学研究仍然是人才济济。……一般在日本的中国思想研究者只注重思想资料……所以从台湾诸学者的著述中可学的事非常地多”。他特别提到牟先生的大著《心体与性体》,并明言不能同意其“儒教受佛老影响盖小”的论点,但是赞成其“中华民族智慧心灵,随其所宗信而到处表现”的说法。 荒木先生以陈荣捷先生为台湾理学研究的代表是不正确的,因陈先生长期在美国,主要贡献在把中国哲学介绍到西方,到晚年才以中文著述,在台湾出版,故把他当作海外华裔学者更为相宜。在众多学者之中,荒木先生特别挑选出活跃于台港的牟宗三先生,是有卓越的眼光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