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云海的肚子咕咕地响了几下,苦笑着说:“咋没喝?喝两暖瓶多了!” 新郎新娘各敬一杯酒,我们都喝了,牛云海仍然是以茶代酒,又喝了两大杯,喝完就去了厕所。 按照风俗,新人敬完酒,送客如果已经尽兴,就可以要求上饭了。当然,如果客人还有什么别的花样,也可以继续玩下去。 大舅哥还清醒点儿,一个劲儿地给牛云海使眼色,让他端酒,牛云海装作没看见。小舅子有点儿按捺不住了,小声对牛云海说:“哥,该你上场了。”牛云海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咳嗽了一声,问酒官:“你们村这八大碗,是哪八碗,你能全说上来吗?” 酒官伸出手掌,如数家珍:清蒸牛肉,清蒸羊肉丸子,清蒸肘子,清蒸藕盒,清蒸黄花菜,清蒸扣肉,清蒸杂烩菜,清蒸豆腐泡。 我发现,酒官每报出一个菜名,牛云海的喉关节就咕噜一下,酒官刚把菜名报完,牛云海的肚子咕咚大响了一下,同时咽下了一大口口水,他挥了下手,含糊不清地说:“上饭!” 我看了看表,刚刚十点半。 八大碗上来,我们已经基本吃不动了,只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酒官和水官早有准备,开席前每人吃了一大碗杂烩菜,外加两个大馒头,也不太饿。只有牛云海,饿死鬼托生般,一个人在那里狂吃海喝。 临走的时候,大舅哥抱着牛云海的肩,边走边问:“哥,你今天不正常呀,最后咋死活不喝了哩?” 牛云海打着饱嗝儿说,那个陪上席的太坏了,我着了他的道了。 大舅哥问:“到底咋了?” 牛云海拖着大舅哥紧走几步,放低了声音说:“早上我是空着肚子来的,连着喝了两暖瓶多的酽茶,又没吃菜,把肠胃全涮干净了,这时候再喝白酒,一杯下去就得晕了……” 来到车前,我过去给牛云海道别,他心有不甘地盯了我一眼问:“老弟,你是弄啥的?” (作者系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一届高研班学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