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事件命题的述例和述类。事件命题映射在语言中可分别为三种不同层次的述例和述类,它们在类和例的体现和要求上较为突出。 3.2.1 述例的表达。述例是对具体的特定事件的陈述,每个具体的事件都可以有时间和处所,尤其是有过程状态相伴随。过程是时间的本质,时间则是过程的表现形式之一。这就如同运动一样,运动表现为时间,时间蕴含着运动。如果从过程沿时间轴展开这一角度去理解的话,那么过程的开始、进行/持续、终结就是所谓的过程绝对时。它们在语法上的一种典型表现就是动词的体貌(aspect)。它们也可以映射在比动词大的语言片段上,比如动词-补语组合,动词-宾语组合,甚至整个句子上。换一个角度看,我们也可以把时间和过程状态看成是理所当然地体现在整个事件上的。不管是哪一种时间类型,它们都是具体过程才有的,所表示的是一种述例的性质。至于处所,由于很难像时间那样概括,所以一般不表现为语法形式,而只采用词汇时段。例如: (9) 我 买了 好多书。 (述语层次的述例) (10)我 买了一本书。 (谓语层次的述例) (11)我买了书就去找你。(句子层次的述例) 在印欧语中,过程状态即过程绝对时通常由动词的形态变化来表现。当然它也可以使用动词附加功能性成分或词语来表现,前者如日语,后者如汉语。然而这都只是一种映射的终点,只是一种表现途径,一种简约化和集中化的表达方式,换句话说,是一种语法化的结果。例如汉语“我写了一封信”、“他学完了三本教材”中的“了”就是如此。但这并非唯一合理的途径和方式。如果我们承认谓语层和句子层也都是一种陈述,也都包含过程,那么过程映射到谓语层和句子层上也是合理的,在理论上是成立的。例如: (12)我[现在已经]找到他了。(“了”表示过程当前已达成,属于谓语/句子) (13)他[刚才还]说话来着。(“来着”表示过程近过去曾出现,也属于谓语/句子) 上面例句中[ ]内的成分是可以增加的词语,增加以后句子的基本意思并未改变,而只是更加明确了过程的时点。两句中的“了”和“来着”表达了谓语/全句的信息(在结构上,一般认为是谓语所带)。这样的情况在汉语中是普遍的,不能不予以重视。 3.2.2 述类的表达。述类是概括性的,是把许多处于各种时间和空间情况下的具体事件作了抽象,提取了稳定性的本质部分,也是一种把具体时间和空间背景排除在外的范畴。因此,在一定范围的述类表达中就不能再出现特定的时间和处所,不可能出现“了”“着”“过”这类表示过程状态的成分。例如: 表6: 述类 述例 述语层次:我 吃 一碗米饭,他 吃 三碗米饭。 我 吃了 一碗米饭,他 吃了 三碗米饭。 谓语层次:我 吃米饭,你 吃面条。 我 已经吃了饭,他 也已经吃了面条。 句子层次:人吃米饭,马吃草。 人吃米饭了,马吃草了。 低层次(最低为述语层次)的述类不能决定高层次(最高为句子层次)是否为述类;反之,高层次的述类可以决定低层次是否为述类。比如述语层次是述类,并不意味着谓语也就是述类;而谓语是述类则其述语层也必然是述类。例如,上面三个左栏例句中的前两个,虽然它们的述语和谓语层次是述类,但从句子层次上看却还都是述例。相反,低层次的述例就可以决定高层次也是述例。在主语、述语和宾语三个部分中的任何一部分具备述例的性质,则整个句子也就是述例性质,例如上面右栏的三个述例的句子。 3.3 属性命题的述类和述例。与事件命题相仿,属性命题映射到语句上也可以区别为述类和述例。例如: 表7: 述类 述例 人是高等动物。 这个人是工人。 蚂蚁小,恐龙大。 这些蚂蚁特别大。 樱花不香。 这朵花不太香。 马比牛跑得快。 这头牛比马还跑得快。 属性命题不具有过程性,因此映射在语言上表示过程意义的“了”(“了1”和“了2”)、“着”、“过”都不能出现其中。如果出现这些词,则属性命题立即转化为另一种命题。例如: (14)我现在是工人 了。 (15)这朵花开了十多天了,现在还香 着。 (16)书还新 着,人却开始老 了。 (17)这种花曾经香 过,可是后来不香 了。 上面的句子无疑都具有过程性,但又还带有属性的意义,因此是一种属性事件化的命题,介于属性命题和事件命题中的一种类型。至于“红 了 樱桃,绿 了 芭蕉”和“灯泡坏 了 三个”这类带宾语的句子,前者已转化为致使义事件命题,后者的“坏”则已是变成义的动词,全句当然也就只是表达普通的事件命题。这种变化在其他语言中也有同样的情况。 有的句子使用了形式上是属性命题句的谓词,但又带上“了”例如,《骆驼祥子》中虎妞对祥子说:“你可 是 了味儿了。”这里的“是”已经转变为一般动词,表示“尝到、享受到”的意思。因此它也只表示事件命题而已。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