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麦克卢汉提出“大众传媒”这一概念,我们今天的社会依然比大众传媒更大众化了。大众传媒自上而下遍布社会——媒体的所有者或设计人员制作节目,进行编辑加工,受众接受节目。很快,这些媒体开始收取技术费(包括电视、无线电、互联网、IT等),这些收费并没有阻止多元化趋向更复杂化,只是避让了“设计者”:谁都可以创建节目,并将其传播到任何他喜欢的地方。 他必须找到“读者”,即他今天能够依据自己的代码,通过自己的数字工具激起反应的受众。 如今,谁都可以从事传媒工作,就好像设备媒体/数字技术不存在技术门槛一样:媒体无处不在。 它在我们生活中无所不能,改变了一切:就其本身而言,媒体的本质,就是使人超越自己。 这是否意味着新的口语特质的传播方式的出现?信息随即会被连接在数字蜘蛛网上,迅疾消失,无从为人使用。 最初,“Orant”(拉丁语,祈祷)一词意为赤脚在地上,手臂交叉,手掌转向天空,发出不清晰的声音,这是我发自人性深处的大声祷告,这种祷告是我之所以为人的理由。 后来,祷告、诗歌、音乐脱离了原意,被各阶层利用:祭司、音乐家、诗人……每只猫都在捍卫自己的领地。 后媒体时代是不是意味着原始的未分化整体的重新来临?初民时代,同一功能的提供分工并不明晰:表达,讲话人抒发自己的情怀,书写,艺术。 之后,这些功能渐次分为不同“专业”。今天,后媒体时代,也许人类到了一个节点,把初民时代那些未分化的传播功能重新聚合为一种新的普世性的“口传”服务,可以自由使用,而不必隶属于所有的工具“媒体”——地球和“Orant”所朝向的天空,今天也许就是后媒体的工具。 麦克卢汉的戏言“媒介即按摩”是对现实的评论。 消息由顶部给出,垂直地抵达底部,底部接收到信息,感觉到“说了什么”。而今天,这个说法并不完全适用,传递一个或若干信息的工具日益多样化,捕捉信息的主体也不可胜数。 仿佛由于工具的多样性而导致“从上方”的控制消失了,这使得它们变得不可控。 不再只有一条能够释放信息的“高速公路”,来自国家、地区、省份、邻近地区、国际的信息途径越来越多元化……但是,如果没有“高速公路”,那么许多无名的、边缘的、已经失落的地方该如何抵达?如果不能抵达这些地方,我们就忽视那里存在的一切?这是一场顽固的冒险,我们在无人区随机起飞,却发现那里已经住满了人。 上个世纪最佳的文学作品是在最隐密之处完成,然后被“官方高速公路”取走。我们对自己说,今天的数字村也必须接受同样类型的财富。因此,出现了新的流浪形式、口传性新形式:我不再向社会说话,也不向普遍性说话;我对漫游者说话,他可以用他愿意的方式回答我:音乐、文字、绘画、随机数字信息……新的漫游,新的口传性,冒着迷失的风险,我们会迷失,那么我们会在哪里迷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