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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就死在应该保护她的警察手里！怎么，你觉得如果住在他们隔壁，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吗？” “为什么你总是抓住种族问题不放？”卡洛斯舅舅问，“其他种族杀害我们的时候还不如我们自相残杀的时候多。” “拜托，伙计。如果我杀了人，我会进监狱。但如果警察杀了我，他只要暂时停职就行。说不定连停职都用不着。” “你知道吗？跟你说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卡洛斯舅舅说，“你能不能至少考虑一下，让思妲尔跟负责这个案子的警探谈一谈？” “也许我们应该先给她找一个律师，卡洛斯。”妈妈说。 “现在还没必要。”他说。 “那个警察也没必要扣下扳机，”爸爸说，“你真以为我们会让他们跟我们的女儿谈话，然后随意扭曲她的证词，就因为她没有律师，是吗？” “没有人会扭曲她的证词！我告诉你，我们也想让真相大白。” “噢，咱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可我们想要的不是真相，”爸爸说，“我们想要公正。” 卡洛斯舅舅叹了一口气，“丽莎，她越早跟警探沟通越好。这个过程很简单，她只要回答一些问题就行。仅此而已。现在还没必要花钱请律师。” “说实话，卡洛斯，我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思妲尔当时在场，”妈妈说，“她吓坏了，我也是。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懂，但是我向你保证，她一定会受到保护的。就算你不相信警察体制，能否至少相信我呢？” “我不知道，”爸爸说，“能吗？” “麦弗里克，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对你快要忍无可忍了——” “那你可以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要不是我和我妈妈，这里根本就不会是你的房子！”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妈妈说。 我调整重心，换了条腿支撑身体，结果害得地板嘎吱作响，那动静就像发出警报一样。妈妈的目光在厨房门口扫了一圈，然后径直投向站在走廊里的我，“宝贝，你怎么起来了？” 我别无选择，只好走进厨房。他们三个围坐在桌边，我爸妈穿着睡衣，卡洛斯舅舅穿着帽衫和运动裤。 “嘿，小丫头，”他说，“我们没把你吵醒吧？” “没有，”说着，我坐在妈妈身边，“我刚才已经醒了，因为噩梦。” 他们都显得非常同情，尽管我并不是为了同情才这样说的。其实，我有点讨厌同情。 “舅舅，你怎么来了？”我问卡洛斯舅舅。 “塞卡尼闹肚子，求我带他回家。” “你舅舅正准备要走。”爸爸补充道。 卡洛斯舅舅的下巴微微抽搐起来。自从他当上警探以后，脸庞变得更圆了。用外婆的话来说，他跟妈妈一样，有着“淡黄”的肤色，当他生气的时候，整张脸都会变成深红色，比如现在。 “小丫头，卡里尔的事情，我很难过。”他说，“我只是在告诉你爸妈，警探们希望你能去一趟警局，回答几个问题。”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不用去。”爸爸说。 “你——”卡洛斯舅舅开口道。 “拜托，你俩别吵了。”妈妈说，她看着我，“贪吃侠，你想跟警察谈一谈吗？” 我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我希望自己能做出肯定的回答，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要跟我谈话的是警察，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但另一方面，正是警察杀害了卡里尔。 不过，卡洛斯舅舅也是一名警察，而他绝对不会害我。 “如果我去，会帮助卡里尔伸张正义吗？”我问。 卡洛斯舅舅点了点头，“会的。” “115会去吗？” “谁？” “就是那名警官。115是他的警徽编号，”我说，“我记得。” “噢，不，他不会去的。我答应你，会没事的。” 卡洛斯舅舅的承诺就是保证，有时甚至比我爸妈的承诺都更加有力。他说到做到，从不含糊其词。 “好，”我说，“我去。” “谢谢你。”卡洛斯舅舅走过来，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两下，就像以前给我掖被子时一样，“丽莎，周一放学后带她过来就行，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妈妈站起来拥抱了他，“谢谢你。”她陪着他穿过走廊，朝前门走去，“注意安全，好吗？到家以后就给我发个短信。” “遵命，女士。你现在说话就像咱妈一样。”他揶揄道。 “随你怎么说。你最好别忘了给我发短信——” “好，好，放心吧。晚安。” 妈妈回到厨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袍，“贪吃侠，我和你爸爸打算明天上午去看看罗莎莉女士，就不去教堂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 “对，”爸爸说，“而且不会有什么舅舅强迫你去。” 妈妈迅速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我，“思妲尔，你想去吗？” 说实话，跟罗莎莉女士见面，肯定比跟警察见面更困难。可是，为了卡里尔，我必须要去看看他外婆。也许她还不知道我是这件枪击案的目击证人。如果她知道，而且想了解当时的情况，那么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发问。 “嗯，我会去的。” “咱们最好在那些警探问话之前，先给她找个律师。”爸爸说。 “麦弗里克，”妈妈叹了口气，“既然卡洛斯觉得现在还没必要，那我相信他的判断。再说，我会全程陪着她的。” “真是走运，居然有人相信他的判断。”爸爸说，“还有，你真的在考虑搬家吗？咱们不是讨论过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