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詩》、《書》。清華簡中有類似《周頌》的《周公之琴舞》和類似《大雅》的《芮良夫毖》。《芮良夫毖》是佚《詩》。《周公之琴舞》包括十首詩,只有以“成王作儆毖”為“序”的九首组詩的第一首,與《詩·周頌·敬之》基本相合,其餘諸首也都是佚《詩》。就是與《敬之》相合的這一首,異文也極多,而且差別還往往很大,如《周頌》本的“命不易哉”清華本作“文非易币”(《周頌》本他句的句末助詞“思”,清華本亦作“币”),《周頌》本的“维予小子”清華本作“訖我夙夜”,《周頌》本的“學有緝熙於光明”清華本作“ ![]() 《詩》、《書》本來大都是一篇篇寫成的,其流傳和集結的情況很複雜,原無定本。漢代人有孔子刪定《詩》、《書》之說。《詩》、《書》既無定本,也就無所謂“刪”。《史記·孔子世家》說“古者《詩》三千餘篇”。《尚書緯》說孔子曾求得《書》三千餘篇。這種數字當然不能認真看待。但是孔子之時,流傳的《書》篇和《詩》篇的總量,無疑是很大的。孔子要與弟子講習《詩》、《書》,當然要有所選擇。所以我們不必說孔子刪《詩》、《書》,但可以說孔子選《詩》、《書》。孔子所說的“《詩》三百”,應該就是他的選本。清華簡《周公之琴舞》和《芮良夫毖》的作者,都是西周時代極重要的人物,孔子應該看到過這些詩。很可能他在見於《周公之琴舞》的那些詩中只挑了一首,而《芮良夫毖》由於貭量不如同一作者的《桑柔》(見《大雅》),就落選了。前面說過,今傳《尚書》中的《堯典》和《禹貢》,在孔子之時還不可能存在。所以百篇《尚書》應該是戰國時代儒家所劃定的傳習範圍(這不等於說儒家著作中就絕對不用“百篇”之外的《書》,《緇衣》中就引了《祭公之顧命》)。孔子所用以與弟子一起講習的《書》篇,可能也不出“百篇”的範圍。在古代使用簡册的情況下,百篇《尚書》的篇幅無疑顯得很大。古書往往以單篇或部分篇的形式流傳。估計戰國時代在儒家中流傳的《書》,百篇的全本一定不多。孔壁中發現的《尚書》的篇數,就遠少於百篇。就連篇幅較小的《詩》三百篇,在雙古堆漢墓中發現的本子,也不是全本。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