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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编牵动三人心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周伦玲 参加讨论

    《红楼梦新证》是周汝昌的处女作、成名作,也是代表作,这是一本有关小说《红楼梦》和它的作者曹雪芹的材料考证书。1953年9月由上海棠棣出版社出版。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连销三版,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事隔55年后的今天,上海三联书店将它影印出版,这对于喜爱《红楼梦》的读者,对于《红楼梦》的研究者,对于喜欢周汝昌书的读者来说,无疑是一个喜讯。
    《红楼梦新证》的内容,很多人是熟悉的,而围绕出版前后的许多内情,却非人人尽知。追溯起来,1949年12月《燕京学报》第37期登出周汝昌的《真本石头记之脂砚斋评》一文,应该算作一个源头。
    《红楼梦新证》草创于1947年,主体完成于1948年。1949年春天,庚辰本《石头记》归燕大图书馆,周汝昌深庆秘籍之得其所,于是写下《真本石头记之脂砚斋评》,被从不刊载学生文章的《燕京学报》破格选中。
    这篇文章点醒了现存的真本《石头记》有三:即“甲戌抄阅再评本”、“庚辰秋定本”和“有正戚序本”。文章对于脂砚其人、其批,都有一系列独特论证和与以往不同的“考证方法”。在文章的末尾,周汝昌透露了他对这方面所作的研究正是自己撰作《证石头记》一书之心愿。《证石头记》即《红楼梦新证》的初名。
    此文刊发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朱南铣、文怀沙、张慧剑、黄裳等。此皆《红》史掌故,人所鲜知,弥足珍贵。其中,黄裳、文怀沙、顾随三位的反映,最有代表性。
    黄裳为书找“婆家”
    黄裳,散文大家、藏书大家,周汝昌南开高中的同窗契友,他们两人之间文缘甚厚,而文缘中尤以“红缘”最为丰富多彩。
    早在南开高中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饭以后,他俩走出校门散步于墙子河畔,返途中谈论的就多半是《红楼梦》,那时真是兴致盎然,并杂以激辩,甚至回到宿舍还往往不能停止。
    且说周汝昌《真本石头记之脂砚斋评》一文于1949年12月在《燕京学报》刊载后,黄裳很赏识,他首先给周汝昌寄来了一张上海报纸的剪报,那是张慧剑在上海《新民报》发文赞赏的文章,第一个承认了“脂砚即湘云”的创见。当时身为《文汇报》记者的黄裳就将周文中最核心的第二节“脂砚斋”转载发表在《文汇报》之“磁力”版上,并开始为周汝昌的《证石头记》两次洽寻出版“婆家”,着实令人感动。
    此事之经过,可参看1950年9月7日黄裳给周汝昌之信:
    “《脂砚》一文已由弟将其中最重要之第二节揭载《文汇报》磁力版,并已致函《燕京学报》洽商,谅无问题。该文载后江南读者大为震惊,皆以此为惊人发现……读者更多投函询及《证石头记》一稿,请《文汇报》商兄连载者,可见受人重视之一斑也。弟连日遇出版界友人,亦多商及此书出版事,尚无结果。苟能得吾兄原稿一读,当更易于着手也。《文汇报》近连续刊载论红长文,大有红学复兴之势,亦一胜事。俞平伯曾写两文,然渠未见燕大所藏脂评,所见不广,只论校刊字句尚细密耳。颇拟恳兄将《证石头记》中最精彩之篇章衍为小文,如大函所言,于弟所编之副刊上零碎发表之,当可获得江南读者之重视。北京文物局长郑振铎,出版总署副署长叶圣陶皆极熟悉之朋友,弟可致函介绍,公家如不能出版,开明书店当可出此书也。……”
    今年周汝昌九十寿辰,黄裳又写下了《喜汝昌九十》的祝寿专文,内中再次提到此事,文辞感人,直是“故人相赏语如金”,周汝昌当即吟下二小诗以表感激之忱,其诗云:
    七十二春学谊长,
    南开荣列老同窗。
    我犹只道六旬久,
    不及神明愧弟裳。
    切磋扶助本相同,
    良惠兼施感故人。
    我为斥高须探佚,
    追湘重史话频频。
    文怀沙搭起出版桥梁
    文怀沙,楚辞研究专家。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文怀沙,《红楼梦新证》这部书稿的命运将会如何,可就真难预料了。
    《燕京学报》上的《真本石头记之脂砚斋评》一文,文怀沙读到了,他已注意到《证石头记》,便拜托孙楷第教授与周汝昌联系。
    1951年,文怀沙约周汝昌到他家去见面,当晚他俩“抵足而眠”,文怀沙是热情款待,吟诗诵赋,谈得很投机,当时就约定了要看这部书稿。听说书稿有出版的希望,周汝昌的四哥周祜昌显得比弟弟更重视,即于那年的腊月三十大年夜,将近40万言的草稿用楷字誊清。而周汝昌彼时正受华西大学电聘欲赴蜀执教,因此在“五一节”前他就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把书稿交付给文怀沙。
    《红楼梦新证》原名为《证石头记》,文怀沙看后觉得不好,即建议改作《红楼梦新证》,他特意加了个“新”字,本意是针对胡适的《红楼梦考证》而取义,经周汝昌同意文怀沙定下了此名。
    周汝昌到达四川华西大学,后又调入四川大学,当年的冬季就分批接到了文怀沙寄给他的校样,这些校样是由上海排印好,寄北京文怀沙然后再转寄给周汝昌,周校毕再寄还文处。如此往返了许多次方全部校完。
    文怀沙不仅搭起了《新证》在棠棣社出书的桥梁,为了顺利问世,在“当年咸口畏言胡”形势下,他还对某些词句、称谓做了调整。更难得的是,他请到书法大名家沈尹默题了封签、蒋兆和夫人萧重华绘了清代旗装少女的图像,为《红楼梦新证》增添了不少色彩,见者皆感到耳目一新。
    “莫问沧桑五十载,相看白发故人情”,两位老人相聚时,周汝昌感慨万千。文怀沙说他要写一幅对联赠送给周汝昌,曰:
    所向无空阔,正堪托死生。
    文怀沙说,周汝昌属马,他是匹千里马。文怀沙用诗圣杜甫的名句来比喻周汝昌为千里骏马,而文怀沙则是发现这匹骏马的伯乐,当之无愧。他支持此书的出版问世,实际也是为1949年以后的红学开辟了一个里程碑的作用。
    顾随先生的评价
    顾随,字羡季,自署苦水、述堂等。早期先后在北京燕京大学、辅仁大学任教。他的名气在当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顾随先生桃李满天下,如:叶嘉莹、郭豫衡、史树青、吴小如、杨敏如等,而周汝昌亦是他得意的弟子之一。
    周汝昌撰写《红楼梦新证》,顾随本不知道。待1953年9月《新证》出版后,周汝昌首先想到的就是给顾随老师寄呈一册。顾随拆封之后,仅仅欣赏了一下封面,并不预备读下去。“不意晚夕洗脚上床,枕上随手取过来一看,啊,糟糕(糟糕云者恐此夕将不得早睡也),放不下手了,实在好,实在好!再说一句不怕见怪的话,简直好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顾随读弟子的《新证》很奇特,他是从最末部分开始读起的,而这最末部分恰是《真本石头记之脂砚斋评》一文中脂砚斋评本的“评”那一部分。他满怀欣喜地给作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信中的“玉言”即周汝昌字,周曾号射鱼村人;“枕霞”即史湘云,湘云别号枕霞旧友;“述堂”即顾随自号。
    “脂斋是枕霞公,铁案如山,更无致疑之余地。述堂平生未曾见过脂评红楼,见不及此,事之当然。却怪多少年来号称红学大师的如胡适之、俞平伯诸人,何以俱都雾里看花,眼里无珍?(自注:适之为业师,平伯为同门,然两人都不在述堂师友之列。)若不得射鱼大师抉出庐山真面,几何不使史公(云老)窃笑而且叫屈于九泉之下也?(自注:云老与雪老为对。玉合子底、玉合子盖也。)”
    接着他又写道:
    “玉言风格之俊逸,文笔之犀利,其在此书,较之平时笔札,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夫当代作家之谬说百出,饤饾满纸,齐在下风,当在所不论。概是玉言见得到,所以说得出,而又于雪老之人之书,不胜其爱好,于是乎文生情,情生文,乃能不期于工而自工。”
    顾随断言:“而今而后,《新证》将与脂评同为治红学者所不能废、不可废之书。天下明眼人亦将共证述堂此言之非阿其所好也。”
    顾随告诉弟子:“如今玉言不必过谦;述堂亦决不肯为吾玉言代谦。根据《新证》之引证、之考订,脂砚斋绝对是云老,断不可能是第二个人。即有可疑,亦是云老自布下的疑阵,故意使后人扑朔迷离,不能辨其雌雄。而却又自留下漏洞来,使后之明眼人如今世之射鱼村人其人者,得以蛛丝马迹地大布其真相于天下。若问云老当日何苦如斯,述堂答曰:这便是旧日文士藏头露尾的相习成风,云老快人亦复未能免俗。”他还说:“于此,即有人谓述堂是玉言的应声虫,亦在所不惜。于此,即有人谓述堂与玉言在演双簧,亦在所不顾也。”
    顾随说:“《新证》一书于思想性方面,的确作到了‘可以无大过矣’。若夫掂斤播两,吹毛求疵,则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说短长,而述堂不与焉。”
    他感慨地说:“先决问题是《红楼》有无价值,今世之人已公认《红楼》为不朽矣。然则玉言之《新证》于雪老之人之书,抉真索源,为此后治红学者所必不能废,则大著与曹书将共同其不朽。使无玉言之书,世人至今或仍将高改《红楼》与金改《水浒》等量而齐观之矣。”
    老师对于学生的成绩所表现出的衷心喜悦,溢于言表。他自接到书后的两三个月间给弟子汝昌写去了十数封信,封封道及《新证》。他又先后为《新证》作诗数首,有绝句,有律诗,有词曲。有一首《木兰花慢》写道:
    燕京人海有人英,辛苦著书成。等慧地论文,龙门作史,高密笺经。分明去天尺五,听哲人褒语夏雷鸣!下士从教大笑,笑声一似蝇声。
    原载:《文汇报》2008-10-6
    
    原载:《文汇报》2008-10-6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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