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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观云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 人民日报 》2013年12月 祁玉江 参加讨论

    故乡的云,常使我魂牵梦萦。
    那时,上午天空常是瓦蓝瓦蓝的,阳光灿烂明媚。可中午刚过,天空便会悄然生起一朵云来。不一会儿,云朵愈积愈大,越来越多,而且变化万千,形态各异,像小山,似树冠,如骏马,若巨人……几乎要穷尽你的想象。那云缓缓从头顶掠过,在地上投下一片片阴凉,给山民们撑起一顶顶巨伞,遮住了太阳的炙烤。
    甚至云的颜色也是多种多样的。
    那白云,白得似棉絮,竟无一点儿杂质,有的会聚成一块一块的,人们便称其为“疙瘩云”或“旱云”。这种云,一般不会下雨,是干旱的表现。那灰云,灰得像山鸽的羽毛,一块搭着一块,有时竟然会连成一片。这种云是下雨的云,往往越积越厚,最后就会演变成连阴雨天气。这时,天地灰蒙蒙的,混沌一片,灰云、雨雾、炊烟交织在一起,不知哪是天哪是地,哪是云哪是雾了。“久旱逢甘露。”农人们最企盼这种天气。所降的蒙蒙之雨,既能解除干旱、滋润大地,又不至形成洪涝灾害。如果是春、夏,多来几场这样的雨,那必定是个五谷丰登的好年景。那黑云,黑得如墨染一般,云头压得很低,云团上下翻滚,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这种云,是大雨、暴雨的前兆。顷刻,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会下起倾盆大雨。那少见的黄云呢?往往冲在黑云前头,是降冰雹天气的预兆,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雷声一阵紧似一阵,在即将倾泻的那一阵儿,那雷声犹如推磨声一般,“轰隆隆”、“轰隆隆”接连不断,伴随着电闪雷鸣,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冰雹,击打得树叶纷纷乱飞,鸟雀没命似地四处逃窜,眼看庄稼被撕打得不成样子,农人们就站在门口,敲打起了马勺、锅盖之类的器皿,祈祷冰雹尽快过去。至于红云,它红得似火,色彩如虹,农人们称其为“火烧云”,片片红云流光溢彩,绚丽夺目。有谚语云:“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农人们可根据这一规律,巧妙地安排农事活动。
    我曾常常登上山岗,去观云的变化、云的行径。
    那时,山里苦焦,看那一圪垯一圪垯像棉絮一样的白云从头顶掠过,就痴想立刻走上去撕扯一缕回家,让母亲给我做一身新棉衣穿。看到好些天没有下雨了,庄稼在干涸的土地上蔫头耷耳,就企盼天上能生出许多许多云来。而遇到劳苦和烦恼的时候,我会躺在山坡上仰望云朵,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化作一团云,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让风儿解除我的困顿,带走我的惆怅!
    后来,到了忙碌的都市,却很少见到故乡那种蓝天、那种白云。阴沉沉的雾霾往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时刻,我是多么向往故乡的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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