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巴赫金的小说理论,了解其对话性的克里斯蒂娃,马上理解了结构主义的历史局限,她试图用巴赫金修正这些缺点,“赋予结构主义以活力。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对话(她认为这是基础性的)可以用来处理主体问题(主体是结构主义压抑的第二个因素),可以更多地以邦弗尼斯特的方式,把它作为主体间性的一部分重新引入。但在1966年,事情还没有进展到这个地步,于是克里斯蒂娃回避了主体问题,而是运用了一个新概念,并很快大获全胜。这个概念便是文本间性(intertextualite)”。“正是在那时候,我创造了一个称为文本间性的小玩意。”——克里斯蒂娃后来在接受访谈时说道。即使时至今日,在美国,克里斯蒂娃也常常被邀请以文本间性为题发表演讲,撰写论文,以进一步阐明、发展这个概念。[3]76—77 克里斯特瓦对巴尔特和整个“如是”集团的影响,已经载入学术思想史。 在提交给高等研究实验学院的“1966—1967学年研讨班教学总结”中,巴尔特提到了由克里斯特瓦介绍的巴赫金的思想带来的启示:“一种真正的语言空间”不应该是“为真实逻辑服务的一种简单的线性话语,而是多样题材的并存(polygraphisme),其目的在于让各种写作和逻辑彼此对话”。[4]“1967年,巴特在接受雷蒙·贝卢尔访谈时说:我们可以谈论文学的文本间性,而不是主体间性。(《法国通讯》,1967年3月2日,第13页)这正是克里斯蒂娃的术语。”[3]79 在这次访谈中,巴尔特回顾了克里斯特瓦对巴赫金思想的介绍对于自己的启发。巴尔特指出,那些分析让自己“隐约看到了将文学写作当作一种其他写作的对话、当作一种写作内部的各种写作之间的对话来进行分析的可能性。一部作品的写作,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萨德、雨果的写作,在其词语的线性发展的表明之下,包含着反复、戏拟、别的写作的回声”,“如果文学是各种写作之间的对话,那么,很显然整个历史空间都重新回到了文学语言之中”。[4] 巴尔特还在其他的很多场合谈及克里斯特瓦和互文性。1969年8月底,在塞伯罗尼别墅举办的“文学风格研讨会”上,巴尔特作了题为“文体及其意象”的发言。会上有代表要巴尔特对所谓“文体是一个不断征引的过程”(a citational process)做进一步说明。巴尔特说,“征引过程”也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传承过程。世界和文本均被看作无穷无尽的代码体系,其中任何一种代码始终和另一种代码相连。因此,当我们必须解释某个信息时,我们不得不转向另一代码,而这一代码又把我们引向另一代码,以此类推,至于无穷。巴尔特借这个机会介绍了茱莉娅·克里斯特瓦等“如是”派知识分子的互文性理论。[5] 在《S/Z》中,巴特首先要创造一种新形式的书写/阅读,据说它是文本间性这一概念的产物。克里斯蒂娃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按其展开的方式考察其过程,用结构化取代结构,“发现克里斯蒂娃所谓的能产性(productivite)”。(巴特1970年5月20日在接受雷蒙·贝卢尔访谈时所言,入《语音的种子》(Le Grain de la voix),La Seuil,1981,p. 7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