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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萨满史诗“窝车库乌勒本”研究(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民族文学网 高荷红 参加讨论

    四、“窝车库乌勒本”的萨满史诗特性
    一个民族的英雄史诗总带有该民族的神话的特点,这并不是偶然的。恩格斯与拉法格证实了,神话中没有一个形象,没有一个细节是没有现实根据的。保尔·拉法格写道:“神话是保存着对往事回忆的宝藏。”[31]他指出了许多神话对于我们之所以是谜一般的,不可解的原因。“人在围绕着他的事实的影响下创造了宗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事实也在变化和消失。而宗教的形式(即这些事实过去在人类头脑中的反映)却保留了下来。”[32]
    而“满族先民和中原文化沟通极早。唐代,儒、释、道三教洪涌渤海。辽、金、元、明时期,女真人受到儒、释、道的影响。清代,儒教佛教渗入到满族民间。但从整体上看,在满族民族信仰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原始宗教——萨满教。”[33]在“窝车库乌勒本”中我们看到了浓郁的萨满教的内容。
    首先,四部史诗都保留了萨满教的内容,其主要人物都是萨满。
    在《天宫大战》中,与耶鲁里斗争时霍洛浑和霍洛昆两位女神“放开喉咙大声唱乌春。两个女神边唱边携手舞蹈,在颓石浪尖上唱,在恶风凄雨中跳。歌舞迷住了耶鲁里,竟忘了施展神威。”这是典型的萨满舞蹈,而文中也提到“萨满祝祭时,常以夹昆玛音大萨满临降,擅歌舞百虫鸣唱。”
    阿布卡赫赫也是大萨满的形象,她最后也是拥有了萨满的能力才最后打败耶鲁里的。“太阳河边有一棵高大的神树,神树上住着一位名叫昆哲勒的九彩神鸟,它扯下自己身上的毛羽,为阿布卡赫赫擦着腰脊上的伤口,用九彩神光编织护身战裙,又衔来金色的太阳河水,给阿布卡赫赫冲洗着伤口,使阿布卡赫赫很快伤愈如初。阿布卡赫赫身穿九彩神羽战裙,从太阳河水中慢慢苏醒过来。巴那姆赫赫将自己身上生息的虎、豹、熊、鹿、蟒、蛇、狼、野猪、蜥蜴、鹰、雕、江海鱼虾、百虫等魂魄摄来,让每一个禽兽神魂献出一招神技,帮助阿布卡赫赫。又从自己身上献出一块魂骨,由昆哲勒神鸟在太阳河边,用彩羽重新又为阿布卡赫赫编织了护腰战裙。从此,天才真正变成了现在这个颜色,阿布卡赫赫也真正有了无敌于寰宇的神威。”[34]
    人类第一代女萨满的神奇本领源自于神鹰所为,“神鹰受命后便用昆哲勒神鸟衔来太阳河中的生命与智慧的神羹喂育萨满,用卧勒多赫赫的神光启迪萨满,使她通晓星卜天时;用巴那姆赫赫的肤肉丰润萨满,使她运筹神技;用耶鲁里自生自育的奇功诱导萨满,使她有传播男女媾育的医术。女大萨满才成为世间百聪百伶、百慧百巧的万能神者,抚安世界,传替百代”。[35]
    西林安班玛发就是大萨满,他“脖子上围着金丝圈,金丝圈上串着九个小骨人,都是海豹和鲸骨磨出来的,情态峥嵘,栩栩如生,称作‘乌云瞒爷’”,这些众神是“太阳神、月亮神、云爷爷、山神、岩石神、治病妈妈、心智妈妈、神魂妈妈”,这些都是萨满教万物有灵观下所祭祀的神灵,由此也可窥出西林安班玛发的萨满身份。“他举起胸前金丝圈——九个小骨人 神威无敌的宇宙神。向着东海呼唤,只见远海朵朵白云飘来,化作鹰群在飞鸣;再向东海呼唤,招来天将风雷雨雹,唤来雄狮熊猪豹。”这是萨满请神的场景。“西林色夫已经神灵附体,一个健步蹿上路边一棵千年榆树上,在榆树粗壮的枝头上击鼓迎神。……西林色夫边跳边唱,放着嗓门呼喊,无惧无畏,却没掉下树来”。这与吉林省九台市石姓萨满跳神时的场景何其相似。
    其次,讲述“窝车库乌勒本”的必须是萨满。
    《天宫大战》的讲述开篇都要提及一位大萨满“博额德音姆”,她“骑着九叉神鹿”,“百余岁了,还红颜满面,白发满头,还年富力强。是神鹰给她的精力,是鱼神给她的水性,是阿布卡赫赫给她的神寿,是百鸟给她的歌喉,是百兽给她的坐骥。百枝除邪,百事通神,百难卜知,恰拉器传谕着神示。”[36]
    “在长期的北方社会生活中,西林安班玛发成为东海窝稽部,满族众姓萨玛神堂奉祀不衰的一位主神。在祖先祭祀、祭天、祭礼中,在隆重而盛大的东海海祭中,他与东海女神得力给奥姆妈妈并位奉祀。”[37]
    《恩切布库》序歌中提到讲述者“我19岁初夏突染病得疾,病中恍惚见一神女来到面前,沉疴全愈,神贯周身,霎乎一夜而授徒继智。我受神命成为全族的萨满,得到尊贵的伊尔呼兰太奶——第九世大萨满的热心训教,耳提面命。”这与《格萨尔》的神授艺人有相似之处,在萨满教中,有因病而成为萨满的,从另一侧面也说明讲述者必须是萨满身份。
    《乌布西奔妈妈》中“头歌”中“我弹着鱼皮神鼓,伴随着兽骨灵佩的声响,吹着深海里采来的银螺。是阿布卡赫赫给我清脆的歌喉,是德里给奥姆妈妈给我广阔的胸怀,是巴那吉额姆给我无穷的精力,是昊天的飓风给我通天的声音。萨玛的魂灵授予我神职,唱颂荒古的东海和血海般的争杀,跪咏神母育地抚族的圣功……愿天母授我以生命,我生命的日日夜夜全部咏讲,咳!只能是讲述乌布西奔妈妈神武传说的开头。愿天母授我千人、万人的生命,恐难讲述东海灿烂的昨天。”[38]
    再次,“窝车库乌勒本”中保留了很多萨满教的祭礼、祭物、祭程、萨满医药,萨满的观念等。
    《天宫大战》中提到萨满所用的器物和医药,“萨满北上采集灵石灵佩,均要攀登瞒盖山,魔骨山也是它们的名字。在萨满诸姓的神物中,神群、神帽、神鞭、神碗都有用玛虎山的玛呼石磨制神奇的器物。萨满并用此石板、石盅、石柱、石针,占卜医病,成为萨满重要的灵验的神物。”[39]人间万物都有其灵性,如“刺猬、蝙蝠均为安全守神。耶鲁里常潜出施毒烟害人,疮疖、天花灭室穴生命。天生雅格哈女神擅视百草,索活、它卡、佛库它拉、省哲、山茶为人所食,百花为人送香气,百树为人衣其皮,百兽为人食其肉,年期香为人祛疮除秽敬祖神。”
    《西林安班玛发》中,西林色夫指导族众做的九面鲸皮“安巴通肯”,用虎皮槌敲得震天响,族人众手敲响了十数面马鹿、野猪、山羊皮蒙成的“尼玛琴”和“小手鼓”。[40]通过神选出的三位女萨满,“为氏族创制了谱系,用兽骨片千串,刻制萨玛神歌传世,又刻出‘猪皮萨玛歌’百条,记述了族史和神谱、神歌。为部族培育了五世萨玛”[41]。在远古时期,萨满也是一个氏族的医生,“西林色夫交给沙吉巴纳和查彦都鲁男女老少,认识和学会采集当地的百种土药、草药,采集回来各种土、石、草、卉、各种禽、兽、爬虫之类肢体、五脏,如何洗净晾晒、研磨、切割、蒸、煮,采取种种不同的炮制技艺,教给族人针灸、按摩、医药”[42]。
    《恩切布库》中,“头辈达妈妈确立了祭祀。祭拜的第一位神,是通天地的神树祭及祭拜阿布卡赫赫、巴纳吉额姆的祭礼。堪扎阿林的第二祭,是祭拜堪扎阿林山神、地神的祭礼。对东海与布尔丹比拉等湖川江河的祭拜为第三祭。祭礼陶冶了人们的心灵,使人类远离了野蛮。从此,人们懂得了一个道理:只有祭祀自己的祖先,缅怀自己的先民,才能后继有人。”除了这三祭之外,还有火祭。文本详细描述了火祭由简到繁的过程,在这期间发明了鼓。“托亚拉哈女神的祭礼——火的祭礼,就是从这时开始的。所有的山冈林莽,所有的河流湖泊,都堆积有高高的石头祭坛。”“开始的祭祀很简单,族人摆上野果及打来的牲畜,以水代酒,跪地裸拜,后来,南沟的妈妈剥来了虎皮,北岔的妈妈剥来了熊皮和豹皮,东山的妈妈剥来了东海的鲸鱼皮。大家将肉烧烤而吃,厚厚的皮张做帐篷。时间长了,皮张变得非常僵硬,有些族人手拿木棒顺手往帐篷上一敲,皮张梆梆直响,声音洪亮震耳,很远就可以听到,再后来,皮张又作为传递心声之用。族人只要把皮张一敲,山外的人,迷路的人,被野兽惊吓的人,只要一听到这声音,就有了信心,有了勇气,有了力量,就知道艾曼所在。于是,人们又渐渐发明了鼓。到了祭祀的时候,把一人多高的大鼓抬出来。那时候的鼓都是单面鼓,外面用木框镶好,把皮子抻开,用皮绳固定在木框上。木棒一敲,嘣、嘣、嘣,祭祀开始了。”我们看到了很有趣的发明过程,这应该凝聚着满族民众的合理想象和与其渔猎生活紧密联系的现实。
    在《乌布西奔妈妈》中,关于萨满祭祀、萨满舞蹈、萨满昏迷术等就非常繁复了,我们由此也可判断出在这四部史诗中,《乌布西奔妈妈》是相对晚出的。如乌布西奔妈妈帮助乌布林的族众占卜寻找古德罕,“升起獾油灯叩请东海神明……虔诚洗漱击鼓默祷,手举天鹅血杯诵歌长吟。”这时还有侍神人,乌布西奔妈妈神灵附体后,侍神人唱诵神歌,这一切都比较接近后世满族萨满神灵附体的情景。
    总之,我们认为《天宫大战》虽有创世神话的遗留,但已初具创世史诗的萌芽特点;利用米尼克·希珀对史诗文本的分析从八个方面分析了“窝车库乌勒本”潜隐的史诗性;“窝车库乌勒本”文本的记录、文本化伴随着满族民众民族精神的认同,对民族文化的热爱;“窝车库乌勒本”不同于其他民族史诗的特性就是其浓郁的萨满文化特性,在此基础上,我们认为称“窝车库乌勒本”为萨满史诗更贴合其实际。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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