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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毛诗》学与元代文化精神(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 王长华 参加讨论

    
    随着程朱思想的深入及朱《传》被确定为科举唯一指定“参考文献”,元代《毛诗》学逐渐进入朱子学一家独大的局面,《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有元一代之说《诗》者,无非朱《传》之笺疏。至延祐行科举法,遂定为功令,而明制因之。”[6](P564)可见元明两代《诗》学都是以朱熹《诗集传》为准则的。今天更有学者认为:“元代诗学唯宗朱传,少见异说,严重流于封闭化和狭隘化,极大地束缚了元代学者的创造性和开拓精神,最终导致了千人一面、千部一腔、少有创新”[7]。的确,元代的《毛诗》学较汉、唐、宋、清各朝来讲确实有些薄弱,而且从表面看来也似乎是在围绕着朱《传》进行阐释或再阐释。但深入分析这些解《传》解《诗》的著作,我们却发现元代《毛诗》学实际上在继承的基础上还是有所突破有所创新的。为了充分展示这一并非一目了然的状态,下面我们将元代《毛诗》学传承情况分类述之:
    (一)宗朱一派,专门阐释朱《传》
    由于理学的兴起与广泛传播,朱熹以理学释《诗》的理念逐渐渗入学者的视野和观念之中。元代统治者的推崇又加速了两者的结合。我们知道,元代的儒生一方面承载着儒家的传统文化,一方面又要遵循元代政治意识形态的要求,由此而促成了一批学者尊崇朱熹,积极为《诗集传》作注,传播和弘扬朱熹《诗》学。如刘瑾《诗传通释》、朱公迁《诗经疏义》等都是这方面的代表性著述。下面以刘瑾《诗传通释》为例展现该著作对朱《传》的阐释。
    《诗传通释》,刘瑾著。该书从题目上即可看出与《诗集传》的关系,是一部全面阐释朱《传》的作品。该书以朱《传》为宗,具体、详尽地对朱《传》进行了系统释义,不仅逐字逐句对朱《传》进行了解释,还细致地对朱《传》文意进行疏通,尤其是它极力回护《诗集传》中一些较为明显的错误,堪称《诗集传》的最忠实注脚。值得肯定的是,《诗传通释》在对朱《传》详加解释的同时也引入了自己的理解,尤其是其对于某些诗句加入了文学性解读,实际上推进了《毛诗》的文学理解和文学研究。
    (二)辅朱一派,具体补充朱《传》
    元代《毛诗》研究中,还有许多学者在遵循追随朱《传》的同时,对其中涉及的一些名物、历法等进行补充以使学人能更加深入了解《诗集传》、了解《诗》。主要代表有许谦《诗集传名物钞》。
    《诗集传名物钞》,许谦著。该书也是以朱《传》为蓝本,且多以理学释诗,但该书重点则在于其借助于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对《诗集传》进行了大量的名物训诂,对朱《传》进行了大量的补充。这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朱《传》以义理解《诗》的藩篱,对于扩大名物训诂之风具有一定的价值与意义。
    (三)订朱一派,广采考订朱《传》
    在广阔的社会大背景下,元代《诗》学的研究对象总体为朱《传》。但也有学者不满足于对朱《传》的完全照搬,他们在尊崇朱《传》的基础上,广泛搜集前代学者说法,并结合个人的涵咏、理解,对朱《传》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考订。其中代表性著述为梁益《诗传旁通》。
    《诗传旁通》,梁益撰。该书多为朱《传》中提到的名物、训诂作诠释,可视为《诗》的再阐释之作。但其阐释并不完全采信朱子之说,往往是博取众说而取其优者。应该说其对《诗集传》之训诂大有考订之功,一定程度上成为开启清代实证考据的先行者。
    (四)反朱一派,坚持《毛诗》正宗
    在元代《诗》学朱《传》“一家独大”的情况下,有学者能够不为时代左右,勇于质疑,直接批判,坚持回归《毛诗》正宗。这就是下面我们要稍加详细论述的元代经学家、文献学家马端临。
    马端临(约1254-1323年),字贵与。饶州乐平(今江西乐平)人。宋亡,隐居不仕,历20余年专心著述《文献通考》。《文献通考》本为文献学著作,其《经籍考》卷五、卷六为《诗经》,其中马端临统计了自汉至宋历代官藏书目有关《诗经》的著述情况,还对所收的三十多部《诗》学著述做了简短的解题。马端临的《诗》学思想集中体现其中。
    1.马端临对郑樵、朱熹的批驳
    《毛诗》尤其是《毛诗序》自南宋以后就不断受到学者的质疑,如郑樵《诗辨妄》、朱熹《诗集传》、王质《诗总闻》等。郑樵认为《毛诗序》乃“村野妄人所作”,否定《毛诗序》的经典地位,这一观点对朱熹《诗》学观念的形成产生了很大影响,并使其由尊《序》转向了对《毛诗序》的否定和改造。有元一代,在朱子《诗》学思想的影响下,学者对《毛诗序》也多不甚重视,在这样的学术背景下,马端临却坚持尊崇《毛诗序》,并对朱熹《诗集传》中的某些观点提出质疑,体现出一种可贵的独立思考的学术精神。
    马端临对疑《序》派学者的观点多有反驳,如《文献通考·夹漈诗传·辨妄》一条引陈振孙评云:
    辨妄者,专指毛、郑之妄。谓《小序》非子夏所作,可也;尽削去之,而以已意为之序,可乎?樵之学虽自成一家,而其师心自是,殆孔子所谓“不知而作”者也。
    借陈振孙之口,马端临批评郑樵“专指毛、郑之妄”削去《小序》是“师心自是”、“不知而作”。同时他在按语中进一步指出:
    夹漈专诋《诗序》,晦庵从其说,所谓“事无两造之辞,则狱有偏听之惑”者,大意谓《毛序》不可偏信也。然愚以为譬之听讼,《诗》者,其事也;《齐》、《鲁》、《韩》、《毛》则证验之人也。《毛诗》本书具在,流传甚久,譬如其人亲身到官,供指详明,具有本末者也。《齐》、《鲁》、《韩》三家,本书已亡,于他书中间见一二,而真伪未可知,譬如其人元不到官,又已身亡,无可追对,得之风闻道听,以为其说如此者也。今舍《毛诗》而求证于《齐》、《鲁》、《韩》,犹听讼者以亲身到官所供之案牍为不可信,乃采之于傍人传说,而欲以断其事也,岂不误哉。
    马端临认为,《毛诗》在汉代四家诗中是唯一一部保存完整的《诗经》著述,这本身已经足以说明《毛诗》的存在价值,郑樵否定《毛诗序》完全是一种舍本逐末的做法,因而朱熹信从其说也必然会存在一些错误之处。
    2.马端临对《毛诗》的回护
    在对郑樵、朱熹《诗》学思想质疑与批驳的同时,马端临在《文献通考》中对《毛诗》还多有回护之词,并且不乏新见。针对此前及当时的“废《序》说”,马端临坚持《诗序》不可废立场,极力推崇《诗序》,云:
    以愚观之,《书序》可废,而《诗序》不可废;就《诗》而论之,《雅》、《颂》之《序》可废,而十五《国风》之《序》不可废。……至于读《国风》诸篇,而后知《诗》之不可无《序》,而《序》之有功于诗也。[8](P1539)
    马端临特别强调《国风》的《序》不可废,究其原因在于《雅》、《颂》“其辞易知,其意易明”,而《国风》中“比、兴之辞,多于叙述;风谕之意,浮于指斥。盖有反覆咏叹,联章累句,而无一言叙作之意者。”由于《国风》诸多诗篇采用比、兴手法,且多有讽喻之意暗含于诗作文字背后,因而如果没有《诗序》的释解,肯定会陷入对诗旨的臆测之中,正如马氏所说:
    《序》者乃一言以蔽之,曰“为某事也”,苟非其传授之有源,探索之无舛,则孰能臆料当时指意之所归,以示千载乎。[8](P1539)
    正是由于《毛诗序》揭示了作《诗》者的创作意图,并且《毛诗》传授渊源有自,脉络清晰,这些决定了《毛诗序》是理解《诗经》尤其是其中《国风》的关键。
    综上四派及各自表现出的特征可知,表面上看,元代《毛诗》学为朱熹一家之学,众多的《诗》学作品大致都是为辅翼朱《传》而作;但所谓“宗朱”并不是简单沿袭,没有突破。实际上,元代学者的“宗朱”仅仅是以朱《传》为蓝本,同时也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或在此基础上加以补充,或在此基础上进行考订,更有甚者则完全放弃朱《传》,重新回归旧说。这些学说不仅深化了朱《传》,更在一定程度由“拨乱反正”而成为开启考据、实证的《诗》“清学”的先导,这才是元代《毛诗》学发展中最有价值的一面,也是元代《毛诗》发展的真实体现。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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