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章军:“在禁中守望”,振翅高飞的伊卡洛斯——评陈毓小小说集《白马》
伊卡洛斯是希腊神话中著名工匠代达罗斯之子,传说中他为了逃出自己一手打造的迷宫,用鹰的羽毛为自己打造出了翅膀。其父告诫他:不要飞得太高,会被阳光融化;不要飞得太低,会被海水淹没。飞翔的伊卡洛斯忘记了父亲的话,直飞太阳,羽翼融化,落入大海。希腊神话多是这样美丽而糊涂,而这也正是艺术家的写照:一定要飞出迷宫,靠艺术的翅膀,即使坠落大海亦不足惜。 幻梦照耀现实:情不自禁的伊卡洛斯症候群 艺术家都是渴望飞翔的。“飞”的意向反复出现在陈毓的小说之中:《飞》中的主人公化作赤红的鸟,不断飞升,勇往直前;《白马》中桀骜的白马逃不出被猎杀的命运,但在惺惺相惜的驯马师眼中,白马正驮着自己驰飞,状如飘雨,四蹄飞翻;《飞行器》中,手机中的短信成了寄托飞出现实困境的情感载体,虽然最后只能被抛弃。幻梦中,每个人都曾飞翔;然而现实里,只能在生厌的地面爬行。舍掉皮囊,飞出桎梏的圈子,这就是“伊卡洛斯们”的性格。法国唯美主义先驱泰奥菲尔·戈蒂耶曾写到“伊卡洛斯的命运并没有吓怕任何人。翅膀啊!翅膀啊!翅膀啊!他们从四面八方叫喊着,即使我们会掉进海里。要从天上掉下来,便得先要爬到那里面去,就只有短短的一刻,总比一生匍匐在这地面上美丽得多。” 诗意的底层:日常生活审美化 “底层文学”是新世纪文坛中一股强劲的文学潮流。经济发展、社会变革之中暴露出了很多社会问题,发出底层的声音,表现被遮蔽的现实是作家的良知。小小说凭借自己短小精炼的特点从而有广大的受众群体,这也就使得小小说自身与底层文学有内在一致性。陈毓小说中的底层叙事是值得关注得一方面。陈毓的笔下描绘了很多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和留在故乡苦心经营产业的青年人,其独特性在于,除了表现底层普通人的辛苦、困难之外,更多的是把他们的日常生活审美化,表现个体的生存智慧和欲望,如何在贫苦中打造诗意的生活。《绣球花》中小夫妻把农家乐打理的井井有条,一道菜可以让人吃八回,回回味道不同;《奈子》中奈子和小柯决心停下工作去旅游一趟,途中看到桃林便忍不住停下,忘掉了远行的初衷;《立春》里的外出打工妹又回到了家乡,在苗圃中搭起了一个棚子,像古代小姐的戏楼,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柏树的香气。这种浪漫主义的书写,营造出了一种现实与理想间若即若离的距离,这就是陈毓建构出得诗意的底层世界。 情感的隐喻:小小说的另一种可能性 对于小小说这一文体而言,写出反转式的曲折情节易,写出微妙、只可意会得情感难。陈毓的小小说中引人入胜的不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节,而是传递出得隐喻性的含蓄的情感。“在禁中守望”语出陈毓的小说中,这是一种欲望与现实的矛盾,也是执着于幻梦、飞蛾扑火般的热情。《猎人》与《狩猎》中活在山上的猎人更像是一个诗人,然而在下山融入现实生活之后,居然为了赚钱去表演狩猎,变得丑陋;《我们结婚吧》中新娘精心打造得新屋被新郎挂上了“欢迎登临”的木牌,用来赚钱,人性的异化于此暴露无遗。“白马”也是一种隐喻,那是不安于现实,于亦真亦幻中驰骋于原野的一种热烈渴望。公孙龙说,白马非马。用隐喻来传递情感,这也是陈毓对小小说可能性的一种探索。 作者简介 聂章军,1992年出生,保定人,河北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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