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润良,文学博士,青年学者,批评家。 《青年文学》特邀栏目主持郑润良 访谈90后小说家吴泽 第一次读到吴泽的作品是他的短篇小说《白塔》,写一个虚拟的“梦幻注射室”,带有明显的现代主义风格,但在细节的铺陈方面又很结实。吴泽自言受到卡尔维诺和奈保尔的影响,的确可以在他作品中感受到。他的新作《号码》还是秉持了他一贯的风格,比较成功地把想象力的轻盈与作品内涵的现实感、沉痛感融合在一起,这是相当不容易的。未来的写作之路,只要他在语言方面继续打磨,相信他的文学光芒会越来越璀璨! 郑润良:你最近读了什么书? 吴泽:这段时间在读沈从文先生,喜欢《边城》中茶峒小镇淳朴的民俗世相和真诚、恬静、天然的生活状态,以及醇厚的人文环境。 郑润良:你最喜欢的作家是哪些?你觉得自己受到哪位作家的影响多一些? 吴泽:因为某些条件的限制,我的阅读开始得比较晚,当我去了县城读书后,才慢慢接触国内外名家的著作。国内从苏童到余华到刘亮程,国外从肖洛霍夫到卡尔维诺再到马尔克斯,痴迷于不同的风格和叙事的魔力,但说到对自己影响最多的,应该是卡尔维诺和奈保尔。在卡尔维诺的奇特想象中,感受到了写作的巨大魅力,在奈保尔的《米格尔街》里,读到了似曾相识的绝望和这绝望的底蕴,也被书中人物活着的态度所感染。 郑润良:你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开始了比较正式的文学创作?你觉得是什么激发了你的第一次灵感? 吴泽:一开始的时候,会尝试性地写一些诗歌,都是很随意地写,也没想过给别人看,虽然到后来就没有再接着写,手稿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比较正式的创作,是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研究生考试刚结束,经过长达一年的紧张备考,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写作,已经有更多的东西想写出来,内心也开始沉静下来,时间上也非常充裕。——尽管之后的写作因为工作原因最终搁置了下来。现在回过头看,那时候的写作,虽然没有完成过正式的作品,但作为一次自省和尝试,让我发现了写作的功能。通过写作,把自己的感受写下来,是一种面向内心的对话,在这个过程中,心里的某种情感有了宣泄的出口,让我能更好地跟自己相处。大学期间,每次放假回家时,我都会注意到公路路牌上标着的一个地名,有一条公路岔了过去,但是我从来没去过那里,虽然不远(从小到大,去过的地方都不多)。那条岔路让我觉得很神秘,像通往某个奇异世界的通道,也因此对那个城市有些好奇,试着想过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始终都没去。就这样,在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个城市“象丘”。“象丘”是一个海滨城市,所有的人都想到达那里,但是没有人知道去往“象丘”的路线,没有人知道“象丘”到底在哪里;在那部没有完成的小说《夜色边境》里,某个人向“我”描述了“象丘”的存在,“我”又向别人描述了它,我们都向往着“象丘”,但没有人知道怎么到达,也因为这,我们不敢相信它到底存不存在,或者更有人觉得,“象丘”只不过是我们虚妄的执念。想象出来的“象丘”,是那次创作的灵感。 郑润良:你认为当代作家中哪些人的作品可能成为经典? 吴泽:在我看来,作品都有自己的价值,它们属于作家,但在这同时,也可以说属于这个时代,它们通过作家的眼睛观察,通过作家的笔来记录,在读者的阅读里焕发活力和生命力,它们从某一个角度,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种种,会在时间的星河中闪闪发光。 郑润良:你受过七〇后作家的影响吗? 吴泽:在七〇后作家里面,因为阿乙老师独特的个人创作经历,对他的关注比较多,也多少会受到他的影响。 郑润良:你对网络文学怎么看? 吴泽:网络文学在互联网的兴起中产生,某种程度上带着一定的互联网的特点,表达更自由随性,多样性强,传播的范围广,阅读群体庞大,作者和读者之间能够更快速地交流互动。 郑润良:接下来两年你的创作规划是什么? 吴泽:觉得近两年内只有中短篇的写作计划吧,长篇要更多的时间和持久的稳定的心境。有很多东西要写出来,平时也记下了大量的写作灵感和提纲,但是只能慢慢写,一个原因是受到自己速度的限制,还有就是时间和精力的原因了。前段时间感想也比较多,因为外婆的去世和家庭环境的变化,希望把其中的一些事情写下来,带有一些个人情感因素,但考虑到某些要回避的问题,会写成小说化的故事,而不仅仅是回忆。 郑润良:对你来说写作意味着什么?你希望你的作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吴泽:对我来说,写作更像是面向自己的内心,跟自己交流,跟其他人相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通过写作,我已经能够很好地跟自己相处,内心的平静对我很重要。我喜欢把自己感受到的东西写出来,经过夸大、包装、变形、转换等处理之后展现出来。这些感受,有的来自外界,有的来自心里,可能每个人的经历和对生命的体验不同,不是说看过之后就会有同感,但要是谁看到了会说,“本来就是这样,就是让人有这种感受,太对了,这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跟我有着相同感受的人啊”,我就多了一个朋友。 郑润良:通常你是如何安排你的写作和日常工作的? 吴泽: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写作会较大程度地受到日常工作的影响,工作消耗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直接影响就是压缩了写作的时间,平时也只有写些中短篇,并尽可能地利用睡前时间和周末。当然,我也总在调整,在写作的同时,也让自己休息好,保持足够的精力。 郑润良:除了你自己,你觉得九〇后小说家里面哪个你比较看好?能否跟我们介绍一下? 吴泽: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太合适,毕竟认识的九〇后小说家不多,了解也很少,不能说看好谁不看好谁,只能就我认识的九〇后小说家来讲一下吧。我认识的九〇后小说家有两个,是因为一场赛事相识,一个是林为攀,一个是王陌书。林为攀的小说轻盈、细腻但不乏深刻,对写作有自己的见解。王陌书刚十九岁,但他的语言有着自己明显的风格,睿智、辩证、灵活又富于诗性,他们都在努力探索自己的写作风格。 因字数限制,吴泽小说《号码》请见《青年文学》2017年第3期。 吴 泽:一九九〇年出生。安徽人。本文系公开发表的第一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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