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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国胜 赵爱武:从地域文化看武汉方言(4)


    1.3 反映江湖不良习气的词语
    受码头文化的浸渍,武汉话中有不少反映江湖不良习气的词汇和用语。比如,用“撮白吊谎”来形容一个人撒谎成性。“做笼子”,类似于“托”,指合伙引人上当,骗取财物。“撞猴子”,是通过“做笼子”来骗取别人的钱财。“逼溜子”原是土匪帮伙之间火并的一个用语,“逼”是追的意思,“溜子”是指土匪,武汉话用来指追姑娘伢。本来谈恋爱是很美好的事情,但这个词来自于黑话,打上了黑色的烙印,一般也只有街头的混混才喜欢用。“闹眼子”本为赌场用语,指在赌场内围观,钻空子下注,有“出老千”的嫌疑,所以引申出欺骗之义。例如:
    (8)放老实点,莫跟我闹眼子。
    “韵泡子”原指抽鸦片的人,拨弄大烟泡,吸烟过瘾。也有人认为是指没钱的人在烟馆里闻别人吐出的烟过瘾。“韵泡子”的“韵”,有人认为应该是“熨”或“运”。“熨”,用药热敷之义。《史记·扁鹊传》:“案抗毒熨。”唐司马贞注毒熨,谓毒病之处,以药物熨贴也。“熨”“贴”常合用。有合适、恰当、妥帖、舒畅、平静等义。如:“熨贴愁眉展,勾股笑口开。”(范成大《范村雪后》)“熨泡子”对于抽大烟的人来说是使之平静、舒服的享受。“运”,《说文》释为:“迻徙”也。《玉篇》:“转也,动也。”如:“天下可运于掌。”(《孟子·梁惠王上》)又有转动、拨弄、玩弄之义。如:“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剑首,还履,问之蚤莫,虽请退可也。”(《礼记·少仪》)武汉方言中,“运”常与“神”合用,有想、思忖、揣测之义。例如:
    (9)我运了半天,有运过神来。
    “运”若与“泡子”合用,可理解为拨弄烟泡,享受其味,强调动作,似乎也有一定道理。而“韵”在《说文解字》中释为“和也”。《玉篇》:“声音和曰韵。”《文心雕龙》:“异音相从谓之和,同声相应谓之韵。”本指和谐悦耳的声音,引申为风度、情趣、意蕴等义。在武汉方言中主要用作动词,有反复咀嚼、品味、享受之义。例如:
    (10)吃完了以后,几个人都说,这种味韵一次就可以了。(《长江商报》2009年4月11日)
    “韵”后面常接名词,组合为动宾结构,如韵味、韵栅子、韵泡子等。组合能力较强,应用也比较广泛。从其意义的发展和使用频率来看,“韵泡子”较之“熨泡子”“运泡子”显然更为合适。今天武汉话中的“韵泡子”多用来指咀嚼、品味,强调品尝、享受的过程。与动词“韵”的意义相近。例如:
    (11)“韵泡子”吃拐了,几个姑娘差点住院。(《长江商报》2009年4月11日)
    例(11)中的“韵泡子”是指品尝美食的意思,“拐”是“坏”的意思。“韵”和“泡子”之间还可加数量成分。例如:
    (12)昨天,家住东西湖的李小姐就跟几个朋友克一家高级西餐厅,韵了一回泡子,结果泡子有韵好,还把几个人都搞熄了火。(《长江商报》2009年4月11日)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