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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文盛:我思故我书

http://www.newdu.com 2022-01-10 太原日报 闫文盛 参加讨论

    关键词:闫文盛 《主观书》
    上期“双塔”介绍了第四届茅盾新人奖获得者张二棍,本期刊出另一位获奖者、山西省作家闫文盛的自叙文章,从中不难看出一位作家探索思考、求变创新的成长之路。
    ——编者
    仔细回忆我的文学生涯,从1995年发表第一首诗到现在,一路上总是充满了波折,但二十六年的时间,可以让我顽强地保持一个信念,除了此前毫无道理的自我认同,就是前进途中的一次次哪怕微薄的收获。现在我已经很难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开始了第一首诗的写作,而这事实上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诗歌,我渐渐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这个世界并非我们生命中固有的,更多时刻,它是对那个固有世界的转述和旁证。
    
    闫文盛《主观书》系列新作《灵魂的赞颂》
    2001年夏天,我在离开家乡小城前夕,曾经写下一些短小的不分行的作品,每篇700到1000字,共20来篇。因为语义连贯,大幅减少了诗歌的跳宕成分,而被我称之为散文。但它没有明确的显见的中心,很少借助实在的形体,贯穿其中的,只是一点若有若无的思绪。此后五六年间,我连续写下了长短不一数百篇散文,直到2010年,才把其中的部分与我婚后所写的一些散文篇目合并,并结集成书,于2011年1月出版,书名《失踪者的旅行》。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在为出书欢欣的同时,我发现了许多问题。整本集子,格局狭小不说,而且时有重复。我有一种从散文的写作中逃离出来的渴望,或者改变自己的写法,以期把更多的、更为宽泛的杂质都纳入我的写作系统。
    我从2005年左右试着写了一点小说,但其时间跨度,也持续了五六个年度。之所以要写小说,一是由于散文与诗在表现手法上的困囿,我需要找到一种更强有力的文体来支撑我的写作,二是我向来认为,一个人在写作的前期更应转益多师,从各种文体中取其精华,方可博采众长,从而达致游刃有余之境。但到2012年上半年暂时停顿小说写作为止,我尚且无法确定,这种兼顾各类文体的写作是好是坏,但我愿意在最终确定一个方向之前,多做些尝试和实践。
    我曾经迷恋那种布满了“南方才气”的“灿烂华章”,因为在我的整个身心中,向来缺乏“通向日常之物的绚烂”,即我无法以过多的世象承载我的“表达”,所以自2012年10月28日开始,我才选择了《主观书》这样“枯燥到了极点”的书写。换句话说,求思辨和识认的《主观书》系列作品,正是我的思维“匮乏”的产物。
    何谓《主观书》?我设想如此:100万至200万字的“断章”“文字的碎片”“长篇箴言”“寓言”“简短的故事集”“诗”的杂糅体。
    《主观书》自创作至今,九个多年头过去了,这部融合了我的“全部思考的妄念”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十卷书,其总体规模达到了120万字。业已出版前三卷:《我一无所是》《主观书笔记》《灵魂的赞颂》。
    《主观书》之前,我的确写过一些完整性的篇章。不是微言大义,但觉行文慨然,可以叙事滔滔,可以论说滔滔,而在骨子里,我却以为自己正在走入一种限定性,正在与无数的他人混同为一人(面向日常生活和历史,强调叙事性和行文的中介、铺陈和承载)。在我的一些注加了“细节”(追求血肉丰满)的,近万字、甚至万字以上的篇章中,我试验过这种书写的完整性。但结论是,它使我通向了被拘束和不自由。
    所以,到《主观书》(尤其是最近的两卷书:《变形的灵魂》《之在曲》)这里,我的表达才达到了真正的虔诚如一。有些文字是胡言乱语的产物,有些文字是思维迷茫的产物,当然,更多的部分,出自我“思维的集中”,它的确是我在“灵感高涨”时的产物。如此一来,我似乎窥到了让书写达于“枯燥和单调”中的“云蒸霞蔚”之状的一个门径。《主观书》也慢慢地有了另一种色彩斑斓的绚烂之感?
    在长篇箴言《主观书:孤帆远影》中,我曾经郑重地写下:“我最想在作家身上发现的,是那种不苟同的才华,它恰恰是一个创作者真正的创造力所在。它是一种有别于传统审美的独特的才华,具有让我们屏息静听的奇异和陌生性。它不一定需要铺排,但一定有着可以让我们感应到的方向性和所指。它可能不是以我们望向窗外时的那种浩瀚和空茫的目光切入,但它的即便是细小的观察力量也让我们震惊。通过这种观察,我们能够探测到生活底部的碎石,这是一种客观的,乐于与我们共存于宇宙中的碎石。或许这样来表述是正确的:它以碎石作为支撑使我们意识到了一种硬度的发生,而这种硬度,正是艺术并不单纯,传统和顺滑的引力的象征。”
    我的书写,于是开始有了新的“拘执”。我把另外的书写法则弃之如敝屣。那曾经被我所质疑,“心怀揣测”的散乱与破碎因为其强烈的爆发力受到了我前所未有的青睐。但“灵感的集中和虔诚的表述”可以成为常态吗?结论是否定的。因此,无可回避的,没有爆发力的生活和极度渴求爆发力的写作之间产生了一种根深蒂固的矛盾。换句话说,在《主观书》的书写已经开始向着“风格化”奋力迈进的当口,我再度走上了一条犹疑之路。
    九年来,《主观书》秉承的是佩索阿、尼采、巴塔耶、本雅明《单行道》、罗扎诺夫、卡夫卡日记、齐奥朗、昌耀不分行的诗、我母亲的无穷絮语的思考路径,或许正因为它太过于强调思考性了,所以会产生无处不在的“思考的裂痕”——因此,即便在作者如我看来,《主观书》的未来也充满各种变数。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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