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张东荪的老友瞿世英(号菊农,1901-1976),教我想起一件事。2005年6月28日,我在中国社科院哲学所书库借书时,拿到一本井上哲次郎(Tetsujiro Inouye)、元良勇次郎(Yujiro Motora)、中岛立造(Rikizo Nakashima)三人合编的《英独佛和哲学字汇》(Dictionary of English, German, and French Philosophical Terms with Japanese Equivalents),东京丸善株式会社明治四十五年一月出版。这本书的扉页上,有用毛笔签的“瞿世英”三字,以及用钢笔写的“Chü Shih Ying Peking 1920”,看来是瞿世英的旧藏。此外,还有用毛笔写的一段话,大意是说:社会学是研究并描述人生的,哲学是企图了解人生的,文学是批评并表现人生的。我怀疑这本书也是当年混在张东荪的书里一起卖给哲学所的。 六、“图书馆再不购进乔特的《复返于哲学》” 张东荪自1930年秋接受司徒雷登邀请,北上任燕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之后,就一直在燕大服务。1949年以后,张东荪基本告别西方哲学的研究和教学。据戴晴《在如来佛掌中——张东荪和他的时代》说,在燕京大学的各位美籍教授背负“特嫌”恶名纷纷撤离的时候,“不仅图书馆再不购进乔特的《复返于哲学》(C.E.M.Joad, Return to Philosophy)等大部图书,张教授也已经没有可能自己订阅英国的《哲学季刊》(Philosophy)。中国对西方前沿学科的了解,到他的孙辈读书时,只限于《伟大的自然改造者米丘林》和《李森科的故事》了。现代西方哲学在中国从此进入漫长冬眠期,进入人为的‘强迫遗忘’。到了九十年代中,大陆哲学专业的学生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们的太老师辈,早在二十年代就熟读了柏格森、詹姆士,还有倭伊铿、杜里舒。”这段话说的基本属实,现在这个事实恐怕也没改变多少,我们当中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看得懂柏格森、詹姆士、倭伊铿、杜里舒这些人的书呢。至于《复返于哲学》的作者乔特是哪位神仙,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张东荪传》的边上,已经写不下这么多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