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玉河著 《张东荪传》 红旗出版社 2009年5月第一版 研究张东荪(1886-1973)生平和思想,国内颇不乏人。其中代表人物之一,当属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左玉河先生。十年前,左先生就刊有《张东荪传》一部,今年这部旧作再版,怎能不感慨系之:“十年过去了,这部传记对东荪先生生平活动及思想的描述,经受住了历史的检验;这部著作对东荪先生功过是非的评定,得到了人们的基本认同。这是我感到欣慰的。”(《张东荪传》“再版后记”)可是,人们不禁要问,过去的十年够不够得上“历史的检验”?“基本认同”的“人们”指谁,有多少人?像这一类的话,身为作者,似乎不宜多说,或者还是干脆不说的好。我虽非张东荪生平和思想的专门研究者,但和左先生一样也“曾经遍读东荪先生留下的文字”,只是缺乏他那种“曾经无数次与东荪先生进行”的“心灵的沟通”,所以只能在《张东荪传》的边上写下几条无关痛痒的评注,绝对不敢冒充是思想史或者别的什么史的研究。 一、“非窥探宇宙的秘密,万物的根由不可” 张东荪自幼爱好佛学,他的大哥、国学家张尔田(字孟劬,1874-1945)更是一位以研究佛学出名的人物,撰有一部《〈入阿毘达磨论〉讲疏玄义》(左书误将《阿毘达磨》引成《阿昆达摩》)。张东荪虽非佛教信徒,但他一生著述可以说是始于佛学,终于佛学。和当时很多人一样,他最初接触佛学是通过《大乘起信论》和《楞严经》:“著者有哲学兴趣是在十六岁的时候,当时得读佛书(《大乘起信论》与《楞严经》),不禁手舞足蹈……我是十八岁读《楞严经》便起了哲学的兴味。平素曾有一种痴心妄想:以为非窥探宇宙的秘密,万物的根由不可。”(转引自《张东荪传》第6-7页)他最后正式发表的两篇学术文字,竟然是《中国哲学史上佛教思想之地位》(《燕京学报》)和《本无与性空》(《现代佛学》)。佛学名相繁多,极易出错。左先生引用张东荪《宇宙观与人生观》(《东方杂志》1928年25卷7号)原文:“……架构……正是佛教所谓‘因缘’或即曰‘缘’(梵语是paccaya)。佛教以为一切只是因缘,并无实质。所谓因缘即是关系,英文是relatedness,并且佛教于因缘和合而成的又名之曰‘集’(梵语是eamudayn)……就无实质而言,佛教谓之曰‘空’(梵语是sunnatn)……所谓‘法性自尔’(梵语是dhammaniyamata),就是一切虽皆是由因缘而成,并无自性,但此因缘的方式却常自不变。”(转引自《张东荪传》第8页)按“paccaya”、“eamudayn”(应作“samudaya”)、“sunnatn”(应作“suat”)、“dhammaniyamata”(应作“dhammaniymat”)等字非梵语,而是巴利语(参看T. W. Rhys Davids and William Stede : The Pali-English Dictionary , New Delhi· Madras: A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 1997, pp. 284、 338、 687、 717),张东荪当时就搞错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