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的争论 在上世纪中期,随着中国社会转型引起的思想文化氛围的变化,个人主义这个观念蒙着“个体主义”的面纱羞羞答答出现于中国读书界。刘军宁于1996年发表书评“毋忘我”,引起热烈讨论和强烈共鸣。 “我”的重新登场以及相伴而来的对于个人权利、利益的肯定,引起一些自称要捍卫“社会主义遗产”而实则迷恋过去“左”的一套的人的不快和警惕。对立出现了,但论战是披着厚重的学术外衣隐晦曲折地进行的。 有人认为,伸张个人权利是自由主义的特点,而他们根据自己对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界中关于自由主义和社群主义论争的一知半解,以为自由主义遇到了社群主义的“挑战”、正处于“困境”和“危机”中,于是,他们的论战策略以大谈社群主义对于自由主义占上风的形式出现。比如,一位学者以其一贯的晦涩语言断言:“当代自由主义没有能力在一个同质化和异质化相互交织的世界里提供普遍主义的权利理论”,“当代自由主义刚刚还沉浸在‘历史终结论’的兴奋之中,却迅速地感觉到了较之以往更为深刻和严重的危机。” 对个人主义的否定往往流于一种不加辨析的老生常谈,批评个人主义只强调人的个体性、分立性,忽视人的社会性、整体性,“原子式的个人”成了一些人不假思索地攻击个人主义的标签。同一位学者说:“如果一个人真正地坚持个人的权利,并承认这种权利的社会性,他就应该抛弃那种原子论的个人概念,从而必然具有社会主义倾向。”这是在个人主义问题上混淆了本体论、方法论和价值观。 经常被当作社群主义代表人物而引证的查尔斯·泰勒指出,在争论中两类完全不同的问题很容易混淆,一类是本体论问题,讲什么是社会构成的基本要素,用方法论的术语说就是,你把什么当作说明社会生活的逻辑顺序中最初的出发点,在这方面,原子论和整体论争论了好几百年,原子论常常指方法论的个人主义;另一类是倡导什么价值的问题,关系到道德立场和政策。采取某种本体论——方法论立场并不等于倡导某种生活价值观,社会本体论的原子论并不等于生活价值中的个人主义,不管你是否认为社会是由原子式个人组成,你还必须在要不要,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要自由社会作决定。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