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美国世界》这本书你直接翻看封底,就是奥巴马在阅读这本书。 根据我对美国总统阅读习惯的一知半解:小布什的总统阅读模式是“刺激———反应”式———当时正值SARS,回加州农场度假的布什阅读的是那本厚厚的《大流感》。 而这一次,刚刚当上总统的奥巴马,也在开始遵循这样的“功利性阅读”规律。《后美国世界》前面章节中对于伊斯兰世界的赞扬,并不一定能引起侯赛因·奥巴马总统的阅读兴趣。“他者崛起的时代,美国究竟应该如何应对”这一章节,才可能吸引这位“变革”总统的目光。 对于国际关系框架性的思考以及细节上的洞察力,构成了这本书的阅读价值。而对于美国学界来说,核心问题就是美国霸权地位的维持。从保罗·肯尼迪的《大国的兴衰》到基辛格的《大外交》再到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冷战结束前后,如何维持强者地位,构成了美国政治家及学者们认识美国及世界关系的基本框架及出发点。 而亨廷顿的学生、《后美国世界》作者法里德·扎卡利亚将目光投向“美国衰落”之外,思考的是“他者的崛起”。 作为苏联解体后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扎卡利亚的“后美国世界”的图景之中,美国依然是绝对的主角,发生的变化在于,原先的独角戏,变成了小范围的大合唱。 “大国就像歌剧中的首席女主角,在国际舞台上的进进出出都惊天动地”,这一次,台上多出了几个女主角,而正主还依然身在台上。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正在崛起中的中国和印度与美国的关系一样,既要把这台戏继续唱下去,其实也并非亲密无间。美国如何处理自己地位的相对下降和他者的崛起,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挑战。 中印的崛起及各自的实力和局限,作为他者崛起的代表,构成了这本阐述国际关系框架性思考的两个重要性章节。对于中国来说,看得见的经济增长成为了它信心的主要来源。而和印度一样,以现实主义外交政策处理“大国崛起”的课题,在这一代甚至下一代人中间似乎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之后的一代代中国人之中,他们完全没有中国实力相对虚弱的记忆,一出生便带着中国是“强国”的记忆,如何处理那时候的中美关系,更加值得关注。而对于印度来说,虽然拥有因为更好的民主基础带来的“自下而上”式的经济持续性发展,如何解决“印度人似乎在哪里都能够取得成功,惟独在自己国家不成”的问题,找到原因和彻底解决,其实是一样困难。 对于美国自己来说,“后美国世界”似乎已经是一种不可更改的趋势。而它所能够做的,只不过是在这个“一超多强”的世界图景中如何更大的保存自己的实力和话语权。争取自身意志行动的合法性,已经是对于美国单边主义的一种限制。扎卡利亚认为,美国在政治形势上的过分傲慢和自大,使它跟英国帝国地位的陷落形成了一组对比:“英国企图捍卫超级大国地位时,面临的最大挑战,是经济而非政治上的。而美国今天则正好相反。” “今天的美国应当成为这样一个国度:热烈欢迎来自异国他乡的每一位青年学子,就像一代人之前对待当年我这个局促不安的18岁青年那样。”本书结尾处,印度裔美国人扎卡利亚说。它和本书中对于美国的其他建议一样,不外乎老调重弹,但却依然不失为是一种对于美国因爱而生的温暖。 “伊拉克战争意味着美国军事行动的去合法化,金融危机则意味着美国经济的去合法化”。在很大的程度上来看,历史的进步性表现在,或许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永远维持它的地位不变。在过去的五百年间,中国和英国就分别丧失了它们的主宰地域性或者全球性问题的话语权。 不言而喻,对话与开放,从独角戏到大合唱,必然是“后美国世界”时代的主题。亨廷顿学生对奥巴马这番进言,能否有效,惟有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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