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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与吴地文人——以清代常州为例

http://www.newdu.com 2018-09-29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 纪玲妹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清代常州文人对歌谣等民间文学资源相当珍视,他们努力弘扬歌谣传统。在他们的视野中,歌谣传播丰富多彩,而且还注意将歌谣中的开放精神与艺术手法渗透到自己的创作之中,黄仲则便是其中的一个典型。这从一个方面说明清代吴地文人将目光投向草野文学——民间歌谣,并从民间歌谣中汲取营养,不断推动文学启蒙思想的发展。
    关 键 词:歌谣/清代/常州文人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明清民国歌谣整理与研究及电子文献库建设”(项目编号:15ZDB078)。
      作者简介:纪玲妹,女,1966年生,江苏常州人,文学博士,河海大学常州校区人文社科部教授。
     
    常州是歌谣之乡,以“唱春”、“盘春锣”等形式的民歌传唱从清代一直流传至今。在这种浓厚的民间文化氛围中,清代常州文人对歌谣等民间文学资源十分珍视,在他们的视野中,歌谣传播丰富多彩,他们还学习歌谣的创作艺术,写了不少颇具民歌色彩的诗词,呈现出雅文学与俗文学的交融,为清代吴地文人文学平添了许多亮色。
    清代常州文人对歌谣传统的珍视与弘扬
    在漫长的中国传统社会中,文人的雅文学与歌谣等俗文学如同二水分流,较少有交汇之处。在一些正统文人的心目中,歌谣是草野文学,不登大雅之堂,往往抱着轻视的态度。而在清代常州,不仅涌现出庄存与、刘逢禄等开创,由魏源、龚自珍等所继承并发扬的常州公羊学派经世致用的思潮,还有眼光投向歌谣等民间文学的一批文人,如赵翼、洪亮吉、黄仲则、张惠言、赵怀玉、李兆洛等。后者与歌谣的关系下文详述,前者与歌谣的关系也很密切,如刘逢禄在《词雅叙录》中指出:“粤若风谣发长短之韵,骚歌畅比兴之旨,两汉乐府总赵、代、秦、楚之音,六叶新声辨琴舞清平之曲,词之滥觞其远矣。”[1](卷九)他又在《题有秋图》诗中云:“重农亲藉田,京储溢穜稑。吾侪幸无事,《击壤》歌鼓腹。”[1](卷十一)《击壤》诗屡见于古籍,如《文选》卷二十六谢灵运诗《初去郡》李善注引《论衡》云:“尧时百姓无事,有五十之民击壤于途。观者曰:‘大哉!尧之德也!’击壤者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力于我也?”[2](卷二十六)据此,《击壤》是唐尧时老年人拍地而歌的一首民谣。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后人拟作。无论如何,刘逢禄借这首古老的民歌或拟民歌反映社会现实,与常州公羊学派经世致用的思想相一致。魏源《诗古微》上编之一《齐鲁韩毛诗异同论》中强调“礼失求诸野”,并指出:“《越人歌》、《子夜歌》、《杨白花》皆可为讽刺之曲。”《越人歌》是先秦的一首民歌,据刘向《说苑·善说篇》记载:“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杨白花》相传为北魏胡太后所作,歌曰:“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3](卷七十三,P1040)《乐府诗集》卷七十三引《梁书》曰:“杨华,武都仇池人也。少有勇力,容貌雄伟,魏胡太后逼通之。华惧及祸,乃率其部曲来降。胡太后追思不能已,乃作《杨白华》歌辞,使宫人昼夜连臂蹋足歌之,声甚凄惋。”[3](卷七十三,P1039.1040)“连臂蹋足歌之”,颇有民歌演唱的风味。《子夜歌》,为东晋南朝民歌,后世也多有民间创作或文人拟作。魏源将《越人歌》、《子夜歌》、《杨白花》等视为讽刺之曲,与他经世致用的思想一致。
    清代常州文人如赵翼、洪亮吉、黄仲则、张惠言、赵怀玉、李兆洛等对民间歌谣十分珍视。如赵翼在《舟夜》诗中写道:“贪听吴歌忘坐久,满身夜湿露濛濛。”[4](卷一,P10)可见其对吴歌倾听之久、用情之深。他又在《舟过无锡兰谷留饮观剧即席醉题》诗中写道;“《吴趋》连日听《回波》,又向梁溪顾曲多。”[4](卷二十六,P563)诗人舟行所过的无锡,在清代属于常州府。赵翼在无锡连日听《吴趋》等民歌,可见他对歌谣的热爱。洪亮吉《自高伍塘至安姑宿》诗中云:“桑间三宿真成恋,况复频闻《子夜歌》。”[5](《卷施阁诗》卷十五,P802)像青年男女热恋一样喜爱民歌。黄仲则《舟中咏怀》诗中云:“桃花新涨碧无垠,梦里渔歌半隔津。自笑出门无远志,五湖三亩是归人。”[6](卷三,P82)在羁旅思乡之中对“渔歌”魂牵梦绕。
    他们有时从继承常州地域文化传统的角度看待歌谣与拟民歌《竹枝词》等,如赵怀玉在《毗陵竹枝词序》中指出:
    十五国之风远矣,俗尚之是非,人才之兴废,山川之胜,产殖之宜,迄今读之,无不了然,如睹故国风者,郡县志之权舆也。古人踪迹所经,往往形诸篇什,况生长是邦,钓游所习,人情所极不忘哉。吾郡之志,明王尚书、唐太常鹤徵两家最著,近时钱氏《毗陵觚不觚录》、蒋氏《识小录》及家今献先生《毗陵见闻录》,考镜是非,最有裨于志乘。年来留意于此者,盖寡矣。吴君月川家在义兴,来居郡城,且数十载,虽老而神明不衰,暇则探寻郡之掌故,一征吟咏。余归里门,君适为余从,予授经,朝夕晤语,知君尝一游京师,居贵人家,不遇而返,盖其品有不可及者。一日以所著《常州竹枝词》见示,是山川人物、岁时风俗,以至一事之传,一物之产,载不厌详,辞不嫌浅,可谓大观矣。余昔为《云溪乐府百首》,品题桑梓人物,窃欲别为一书,论风俗之偏者,俾轨于正,以附诸乡先哲之后,卒卒未暇,今得斯篇,向所欲言者,君几尽之。区区之志,废然返矣。《竹枝》本于巴歈,刘梦得依骚人《九歌》作为新词,由是盛于贞元、元和之间,其音协黄钟之羽,亦如吴声。君,吴人也,操之正宜,惜余废业久矣,未能从君考证也。[7](文卷三)
    这篇《毗陵竹枝词序》说《诗经·国风》等民歌关联着“俗尚之是非,人才之兴废,山川之胜,产殖之宜”,又说民间歌谣是郡县等地方志的起始,所论值得珍视。还说吴月川所著的《常州竹枝词》等拟民歌,“山川人物岁时风俗,以至一事之传,一物之产,载不厌详,辞不嫌浅,可谓大观矣”。再由人及己,说到自己身体力行,师法民歌而创作《云溪乐府百首》,“品题桑梓人物,窃欲别为一书,论风俗之偏者,俾轨于正”,移风易俗,发扬由“云溪”文脉(云溪有杨、吕、赵、庄等四家状元第)为象征的常州地域文化。最后,希望吴月川继承屈原《九歌》和唐朝贞元、元和年间的刘禹锡借鉴民歌创作《竹枝词》的传统,拟作更多的“吴声”歌曲,弘扬吴歌艺术精神。
    他们有时将弘扬吴声的目标指向地方治理与风清气正,视“采风谣”、知“谣俗”为地方治理与风清气正的关键。李兆洛说:“凡居百里之地,其山川形势、人民谣俗,苟有不晰,则不可以为治,况南北之交,风会所趋哉!县旧志陋而不该。盖始事之难也。谨纂旧文脉山川,采风谣,上该周秦,下至于兹。”(《纂风台县志序录》)[8](文集卷五)反之,他们又视歌谣为有异心者反叛的舆论准备,赵翼说:“《齐书·张敬儿传》,谓敬儿既得方伯,意知满足,初得鼓吹,羞便奏之,是敬儿本无大志。《南史》则叙其征荆州时,每见诸将,辄自言未贵时梦村中社树忽高数十丈,在雍州又梦此树高至天,以此诱部曲。又为谣言使村儿歌之,曰:‘天在何处,宅在赤谷口。天子是阿谁,非猪即是狗。’敬儿本名苟儿,家在赤谷。”(《<南史>与<齐书>互异处》)[9](《廿二史札记》卷十,P184)又说歌谣为亡国的预兆:“吴语谓‘躲避’曰‘畔’,亦有所本。陈后主创齐圣观,民谣曰:‘齐圣观,寇来无处畔。’”(《畔》)[9](《廿二史札记》卷四十三,P848)南朝陈后主陈叔宝在位时生活奢侈,大建宫室,终于成为亡国之君,隋军攻入京城建康后难以“躲避”(吴地民谣中所说的“畔”),被俘后病死洛阳。
    清代常州文人不仅珍视歌谣的思想价值,而且在艺术手法上也重视对歌谣的借鉴,如赵翼在《双关两意诗》中指出:“古乐府;‘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石阙生口中,衔悲不能语。’《子夜歌》云:‘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明灯照空局,悠然未有期。’‘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读曲歌》云:‘芙蓉腹里萎,莲子从心起。’……又东坡:‘莲子劈开须见薏,楸称著尽更无棋。破衫却有重缝处,一饭何曾忘却匙。’赵彦村注曰:‘此《吴歌》格,借字寓意也。薏与意,棋与期,缝与逢,时与匙,俱同音也。’又东坡在黄州书以联云:‘葑草尚能拦浪,藕丝不解留莲。’亦用此体。”(《陔馀丛考》卷二十四)[9](P422)。赵翼从吴歌格的传统艺术手法,谈到苏轼等人借鉴吴歌格的诗歌创作,旨在对吴歌艺术的珍重与弘扬。同时,他们也像曾寓居常州并终老于常州的苏轼那样,将吴歌艺术融入自己的文学创作之中,如赵翼在《随周茨山观察赴桂林有作》中写道:“吏事渐增新学问。诗情兼谱野歌谣。”[4](卷十六,P318)黄仲则在《凤山南宋故内》诗中写道:“家法请成援《越绝》,心传行乐拟《吴趋》。”[6](卷九,P224)关于黄仲则诗词创作与歌谣之间的关系,将在下面论述。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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