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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词汇学的体系性看“语词分立”说(2)

http://www.newdu.com 2018-09-07 《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 赵越 周荐 参加讨论

    二、“语词分立”说的由来及其观点的提出
    1.“语词分立”说的由来
    语、词当分还是当合,可从现代汉语词汇学创建早期对“词汇”的定义讲起。1956年孙常叙指出,“每种语言所蕴蓄的词的总汇叫作‘词汇’……词汇总汇着一个个的词”。[13](P167)此时的词汇学论著中还未明确词汇单位中含“语”这一观点。1959年周祖谟指出,“现代汉语词汇中还包括大量的成语。成语就是人民口里多少年来习用的定型的词组或短句”。[14](P63)此时的论著中已开始明确词汇单位包括“成语(词组或短句)”这一类单位。1961年黄景欣则明确词汇单位中含“语”这一事实,“一种语言的词汇是由该种语言的一系列具有一定形式、意义和功能特征的互相对立、互相制约的词汇单位(包括词以及和词具有同等功能的固定词组)构成的完整体系”。[9]
    词汇单位含“语”这一观点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词汇学著述中多有论及。如20世纪80年代,张永言认为,“熟语包括语言里的成语、谚语、格言、惯用语等。作为熟语的主要部分的固定词组则是词的等价物(equivalent),所以一般把熟语学当作词汇学的一个分科”。[15](P122~123)20世纪90年代,刘叔新指出,“现代汉语的词汇单位就是词和词的固定组合体……固定组合体称为‘固定语’,有多种类别,成语和惯用语,还有歇后语”。[7](P20~21,P134)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中提出,“词汇又称语汇,是一种语言里所有的(或特定范围的)词和固定短语的总和”。[16](P247)进入21世纪以来,邵敬敏主编的《现代汉语通论》中指出,“词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是词和语的集合体”。[17](P113)这一时期,符淮青再次指出,“词汇,不仅包括词儿,也包括由词构成的、性质作用相当一个词的语言单位,叫‘语’”。[18](P194)周荐也指出,“传统的词汇学,既研究词的问题,也研究固定短语的问题,固定短语包括格式化的仂语和熟语、非格式化的熟语”。[6](P330)葛本仪认为,“词汇应当是一种语言中所有的词和所有的相当于词的作用的固定结构的总和”。[19](P20,P28)叶蜚声、徐通锵则说,“词汇是一种语言中所有的词和成语等固定用语的总汇”。[20](P120~121)综上,不仅在汉语词汇学界近30余年的多数著述中持词汇单位含“语”这一观点,即便将词汇学置于汉语语言学界或普通语言学界进行观察,较有影响力的论著如上举的《现代汉语》《现代汉语通论》《语言学纲要》等,也仍持词汇单位含“语”这一观点。
    2.“语词分立”说的提出
    中西语言学史一般都将词、语等单位视为词汇单位而加以研究,认为它们之间同大于异。但21世纪以来,随着成语等词典类工具书(如上海辞书出版社“中国大辞典”系列,商务印书馆“新华词典”系列)的出版,人们对成语等熟语单位开始重新思考。有学者在列举了语词间的差异后认为,“语和词有着不同的性质和作用”。[2](P6)他们认为,语词宜分开,各自开展独立研究,“语词分立”说就此诞生。温端政、沈慧云于2000年首先发文提出“语词分立”说,他们认为“汉语语汇自成一个系统”,并倡立汉语语汇学。[22]
    2002年温端政正式提出“语词分立”。[23]2005年他对“汉语语汇学”进行了系统论述。[24]2006年温端政等编写了《汉语语汇学教程》(以下简称《教程》)。为构建“语汇学”学科体系,“汉语语汇学”的相关著述不断被推出。如2005年温端政探讨了“方言语汇”的问题,[21]其内容随后被收录在《教程》里。2009年温朔彬、温端政提出“词汇学”重构路径为:汉语词汇学→汉语词汇学+汉语语汇学→汉语词语学/汉语语词学(异名同实)。[25]2011年黄忠廉认为并列举“语汇学创立”有学理支撑。[26]“语词分立”后,“语典”这一术语也随即出现,2014年温端政对此也进行了相关的论说。[27]
    三、对“语词分立”说的不同意见
    学者们曾就“语词分立”说先后发表了不同意见。如2009年韩敬体指出,“语汇和词汇分立,语汇的语素与词汇的语素……如都标注语素会给读者带来麻烦,也必须认真考虑”。该文进一步给出了新的术语调整,即:词素—词—词组;语素—语—语组。当然,该文仅限于提出问题,从而引发更多的思考。[28]2010年周荐首先撰文明确指出,“一个学科能否建立起来,是否已然建设完足,主要看两个标尺,一要看它是否已有一套独立而完备的理论和学科体系,二要看它是否已具一定的历史和现实的研究力”;[29]并就“语词分立”说进一步指出,“将熟语研究从词汇学中切割出来使之独立,再把与‘词汇’异名同实的‘语汇’剥离出来指称那些熟语,殊无必要,这样的做法有无为公众所接受的可能性,也未可知”。[29]2011年刘静静则从“必要性、合理性、可能性”三方面入手考察了“语词分立”说,并认为在“语词分立”说基础上建立与“词汇学”平行的“语汇学”这一做法值得商榷。[30]2012年曾昭聪从明清俗语辞书“语”“词”兼收的实情出发,认为这种现象不能简单地判为不足,即这种兼收模式是可取的。②[31]在“语词分立”说相关论著不断推出的背景下,2014年周荐再次撰文就“语词分合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如:“语词究竟该分该合”“语、词或分或合各自的学理是什么”“语属不属于词汇,语是否不可收入词典”“具备何种条件,新建学科才能在学科体系中存在”等。[32]并就这些问题,结合实例从汉语史等角度给出了建议。温端政于2016年在《辞书研究》上发文对周文进行了回应。温文在对周文论述的有关“语词分合”问题商榷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总的来看,周文的质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重要的是周文提出了一系列值得思考的问题……事实毕竟是最高的权威”。[33]
    2016年刘静静撰文就“语典学”能否独立等问题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讨论,认为“一个学科能否从原有学科中析出而独立,并不应仅看其是否另起炉灶有了一套新的术语,而要看其是否具备学科独立存在的学术基础”。[34]“语典”“语典学”的独立缺乏必要的理论依据,其事实基础也不够牢固。2017年周荐以《术语创制与词汇学学科发展》一文,阐释了术语创制该如何适应词汇学学科发展等问题,针对“语词分立”说,该文指出,“倘要建立一个新学科,没有一套完备的理论和学科体系,不具有一定的历史和现实的研究力,不考虑新学科与旧学科,与相邻学科的关系,而单靠从人家术语体系中‘拷贝’仿制过来一套使用,恐怕于学科建设不但无补,反而有害”。[35]可以说,学者们对于“语词分立”说的认知在不断加深,在讨论“语词分立”说这一问题之余,对词汇学学科建设等诸多问题也进行了富有成效的探索。
    温端政等“语词分立”说观点的提出及由此所倡立的“语汇学”,③有悖学术研究之本旨。语词宜裒辑于词汇学理论框架之下,才更利于研究的深入,继而推动词汇学学科的发展。前文已在该观点是否有相关学理依据方面进行了论述,即汉语词汇学是一个体系,汉语词汇学的体系性植根于汉语词汇学的系统性,其所形成的“两种关系、三重表现、四个特征”不宜、也不允许将“语词分立”。④
    前文所提及的20世纪以来的词汇学研究成果,无一不是在词汇层级性体系内进行研究并取得的,无一不是将词和语等词汇材料和单位裒辑于一处进行研究的,而无一是将语词肢解割裂所能得出的。在其他一些语言如英语、俄语、日语等的词汇学学科体系中,事实上也并无与“词汇学”平行的“语汇学”。如俄罗斯学术界有熟语研究,却并无语汇学研究,“熟语”在俄语中译为“фpaзeoлorизм”;以熟语为研究对象的“熟语学”,俄语译为“фpaзeoлoгия”。日语确有“語彙”“語彙論”这两个术语,但对译为汉语则是“词汇”“词汇学”,所谓“语汇学”在日本学术界也并不存在。英语中虽有“phraseology”这一术语,大致对译为汉语的“语汇学”,但因其零星的研究不成系统,故英语学术界也鲜有将其置于与“词汇学”平行的学科框架内进行独立研究的。若以事实为根据,将事实作为最高的权威,仅从上述列举的英、俄、日诸语言的学科分类及研究现状来看,当下还无法从普通语言学视角来为汉语语汇学提供充分有力的学科创建所需之学理基础和事实依据。
    温氏成果(前文所举《教程》等)大抵是汉语词汇学理论指导下的产物,温端政等所使用的语汇学术语,实际上还是拜词汇学术语所赐。如就增补“语性”这一术语而言,白平指出,“凡是词,都可以根据其意义和功能而确定其属性,有名词、动词、形容词、代词、数词、量词、副词、介词、连词、助词、叹词等类别。语的研究显然不如此,我们不可能仿照词性研究的观念而设立‘语性’研究的科目”。[36]以《教程》为例,在谈到“语的分类”时所用的“语的雅俗色彩分类”“语的感情色彩分类”等术语,是拷贝“词的雅俗色彩分类”“词的感情色彩分类”等术语而来;在谈到“语的构成和结构”时所用的“构语法”“语的结构类型”等术语,是拷贝“构词法”“词的结构类型”等术语而来;在谈到“语义的分析”时所使用的“层次分析法”“本义”“引申义”“比喻义”等术语,也无一不是从词汇学相应术语拷贝而来;如此种种,自词汇学术语拷贝至语汇学的,限于篇幅,恕不赘述。⑤同时,语汇学所用的研究方法,也似无其任何独立之处。在可预见的将来,“语词”分之弊显然大于“语词”合之利。但凡有一点异,便要独立出去另立门户,那么将要有多少新的“学科”被建立起来?其实,若细论起来,“语”内部的差异,又何尝小呢?比如成语与谚语、歇后语的差异就非常大,恐怕要远大于成语与复合词的差异。各种各类的词汇单位将因分立而被肢解,不再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比如外来词不能与外来语、新词不能与新语、方言词不能与方言语、专名词不能与专名语、敬谦词不能与敬谦语等合于一处来研究。另外,现有的汉语词汇学术语系统将因“语词分立”说的提出被打乱而不得不重构,汉语词汇学学科体系将面临重建的困境。如此种种之问题,非个体学者或部分学术团体所能解决。并且,这还仅是从词汇学学科内部考虑,若联系词汇学之邻近学科,如语法学、语义学、语用学等,势必将造成语言学学科的混乱局面。简言之,分立,肢解了体系,破坏了和谐,是没有意义的标新立异。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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