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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未来与人心:那些把握时代的人和事

http://www.newdu.com 2018-05-09 文艺报 侯磊 参加讨论


    那些在历史上,大凡刺激过时代的人,都是先要认清、把握时代的。本着“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原则,年轻人著书立说,要“立言”,也要先看清现在的年景,否则要想写出好书,不易。我想通过分析前人成功把握时代的案例,来启迪我们年轻一代的写作。
    很多人都读过王德威的书。原本我们对“华语文学”的概念,是中国大陆是华语文学的主体,中国香港和澳门位于祖国大陆的南边,台湾省是位于祖国东南方的主要岛屿,此外,还有东南亚诸国。近些年,王德威提出了“世界华语语系文学”的概念,还提出了“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在他的笔下,全世界各地都有用华语写作的作家,如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泰国、美国、加拿大、英国……凡是有华人的地方,都有华语写作。在这种语境下,华语文学的格局为之一变,上升到新的高度。同样,王德威还提出“中国文学的抒情传统”,他大力推崇沈从文、废名等抒情性的现代作家,为中国文学的传统提供了新的解释。我认为,王德威作为一个研究中国文学的学者,他的思路,他理解文学的方式,蕴含着对时代的理解。这个时代绝不同于以往的时代。刘震云说过,写作是比谁站得高,看得远。王德威把握的是什么?我想可能是视野。
    周星驰的电影《大话西游》也给我们提供了理解世界的不同方式。“80后”这一代的年轻人,很多是在2000年前后上的高中,也有不少是在那时候有的电脑和网络。《大话西游》这个片子曾在年轻人中火爆一时,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那时不少年轻人都纷纷地调侃和模拟着《大话西游》中的台词:“当有一天 你发觉你爱上一个你原本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我有个朋友说,留了东西在我的心里面,我很想看看是什么。”另外,还有一些调侃的台词:“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这种台词无厘头且恶搞,然而从粤语翻译到普通话时,已经丢了不少的包袱,粤语语境的含义更深更有意思。但周星驰确实影响了时代,在有《大话西游》以前,人们似在板着脸说话,见到他人规规矩矩,毕恭毕敬,笔管条直,任何事儿都是严肃的。自打《大话西游》以来,人们敢于在网络上肆意写作,并敢于在生活中调侃。周星驰为我们带来了打破陈腐、执著于爱情的笑声,也带来了争议。他更展现的,是香港电影的回光返照,和后来电影业的江郎才尽。
    特别要说的是,《大话西游》的拍摄时间是1994年,上映时间是1995年,而它火爆是在网络更加普及的2000年。是这部影片在等21世纪,还是新的世纪在等这部影片?或干脆说,周星驰是正好撞上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才能产生周星驰。
    周星驰的电影真的书写了时代,他开掘了代表了时代的某些方面。周星驰抓住的是什么?不是幽默,也不是解构,而是未来。
    再举一个例子吧。南派三叔。
    我曾做过南派三叔《盗墓笔记》的编辑,当然只是第五册再版时的责任编辑,和第八册大结局中六位编辑中的一位。
    《盗墓笔记》是南派三叔写的,编辑们负责加工语言和处理前文的bug。几位编辑给《盗墓笔记》所有的剧情做了一个大表,把剧情逐一修补起来。而《盗墓笔记》的写作与盗墓、考古无关,与美剧有关。南派三叔是浙江嘉善人,学外贸出身,非常聪明且刻苦,我很佩服他。他跟我说他写过几百万字的废稿,什么内容都有,而废稿写到这个字数,基本上可以说就写成了。在他的小说中,几乎每隔10页就要遇到危险,每隔50页所有人都要死一回。特别是到了第七部,实在编不下去了,故事发展到三个主人公吴邪、胖子和闷油瓶走到一座大山的石道里,被石头封了两星期,怎么也出不来了。这并非是南派三叔不会写,而是他故意要做个死局。
    到了《盗墓笔记》第八部的上册中,他设置出一种少数民族文化中上古的神秘生物——密洛陀,这种生物是活动的人形,能够溶解石头,而一旦不动了本身就成为石头。等于这座大山中山洞的道路随时变换,时而四通八达,时而无路可走。主人公最后与这种生物搏斗,利用其打出的道路走出了大山。而按正统文学来说,这一定很无语了。
    但南派三叔仍把握住了这个时代的某些方面,他始终在吸引各路“粉丝”,并不断扩大自己的“粉丝团”。他着重描写吴邪和闷油瓶之间“瓶瓶邪邪”的感情故事,他借着主人公闷油瓶之口,对吴邪说:“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盗墓迷为之疯狂。南派三叔抓住了这个时代的什么?人心。
    视野——未来——人心。这是青年作家把握好时代的三把钥匙,王德威有着足够广袤的视野,周星驰的电影拍给未来的年轻人看,南派三叔在某一时段抓住了某部分人的人心。他们都满足了自己所服务的群体,而即便作家的服务群体与他们不同,但所应有的此种能力是相通的。
    诚然,时代是一个太短暂的范畴。霍金教授无法活动与讲话,但他能书写宇宙,而他所靠的,并不是对社会的体察,而是洞悉。因为种种原因,青年作家确实不易书写当下,但我们仍旧可以书写当下,甚至奋力去书写历史和未来。在任何一个时代与时代之间,有变的也有不变的,作家需要写变化的东西,但更需要抓住那些不变的东西、重要的东西。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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