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结 东汉译经中,恐惧义场的这4个成员,在不带宾语时,语义是相近的,“畏”与上古时期的用法相比,发生了变化,名词性宾语表敬畏义较少,多数是因不好的事物或现象出现时而引起的一种畏惧、怯懦。 蒋绍愚(2013)认为上古时期“恐”与“畏”用法很不同,“恐畏”连用只有4例,都不带宾语;而“恐”与“惧”虽有区别,但用法比较接近,“恐惧”连用例较多。东汉译经中,“恐畏”24例,带宾语13例,“畏恐”1例,带宾语。“畏惧”组合在东汉译经中都不带宾语,《论衡》中有1例带宾语。虽然“恐、畏、惧”三者之间的表义仍有区别,但这些现象表明它们的区别逐渐模糊。 徐时仪(2004)认为“怕”的“畏惧、害怕”义出现较晚,晋以后才见于文献记载。《论衡》中的1例“怕”是“迫”的借字。徐提出:“俗音普嫁反或拍霸反、拍骂反的‘怕’与‘怖’的词义相同,语法功能也相同,因而‘怕’的‘畏惧、害怕’义虽不见于先秦文献,但是并不一定表明它在上古的口语中就不存在,很可能为‘怖’,也可能其时尚未有相应的字来表示。”东汉译经中“怖”66例,单用28例,都不带宾语,而“惧”单用只有8例。一般认为,“怕”与“畏、惧”的替换在唐代完成。东汉译经中“怖”与“惧”的分布,表明“怖”已经占据了“惧”的语法地位和语义功能,同时“畏、惧、恐”趋同,这应该是这个概念域中成员替换的一个中间阶段。 尽管“畏、恐、惧”都可以带宾语,但由它们组成的同义复合结构以不带宾语为常,双音动词及物性减弱。 与先秦汉语相比,三组动词的发展变化是不平衡的。动作动词不带宾语的语法条件与先秦基本一致,动宾关系变化不大,但也出现了一些体现译经口语性的语言现象。而心理感情动词的语义和语法功能都发生了变化。蒋绍愚(2013)对《敦煌变文校注》中的“畏”“惧”进行了统计,与先秦时期用法很不一样,这种变化在东汉译经中已经表现出来。仅就这一组心理感情动词看,佛经语言发展更快,与唐宋语言更为接近,而《论衡》中的用法更接近先秦文献。 ①本文所用东汉译经共17部,包括:安世高译《长阿含十报法经》《人本欲生经》《一切流摄守因经》《四谛经》《本相猗致经》《是法非法经》《漏分布经》《普法义经》《八正道经》《七处三观经》《大安般守意经》《阴持入经》《道地经》等13部;支娄迦谶译《道行般若经》;竺大力共康孟详译《修行本起经》;昙果共康孟详译《中本起经》;安玄共严佛调译《法镜经》。 ②3/466a是指《大正新修大藏经》第三册,466页,第一栏,下同。译者见附注①,每例不出现译者,下同。 ③译经中语义不明或与要讨论的语义不同的例句统计时已排除,下同。 ④蒋绍愚(2013)认为这类例句中,两个动词连用,共用一个宾语,虽然形式上没有紧跟在例词之后,但其实还是有宾语的。 ⑤“耕”东汉译经中只出现1例,不带宾语。“织”3例,其中1例有异文。另2例分别为“织机”“织成杂衣”,前者“织”做修饰成分,后者与“成”构成动补结构,带宾语。 ⑥关于“畏”“惧”典型词义的归纳引自蒋绍愚(2013)。 ⑦此例转引自蒋绍愚(2013)。 ⑧“惧”的名词性宾语中有3例是使动宾语。 ⑨此例“敬”与“惧”相配使用,“敬”,敬畏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