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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学者对世界学术的贡献 ——关于文艺美学研究状况的一种描述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陈定家 参加讨论

    在20世纪的世界美学和文论研究领域,中国学者是否能占有一席之地?与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解构主义”,德国“现象学”、“存在主义”、“接受美学”,以及“西马”的种种理论相比,中国当代学者对世界学术奉献了什么呢?对这个问题,杜书瀛先生在《文艺美学诞生在中国》一文中作了这样的回答:“中国学者拿出了文艺美学。文艺美学这一学科的提出和理论建构,是具有原创意义的。虽然它还很不完备,但它毕竟是由中国学者首先提出来的,首先命名的,首先进行理论论述的、这可以算得上中国当代学者对世界学术的贡献。”[1]
    一、文艺美学在当代的最新发展状况
    2001年5月10日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百所重点研究基地“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正式成立,同时还召开了“文艺美学学科建设与发展”研讨会。教育部有关人员和来自全国多所高校和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出席了这次会议。与会专家学者们回顾了文艺美学20年的成就与贡献,进一步明确了文艺美学作为独立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基本问题以及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区别与联系。在此基础上,不少专家提出应该突出问题意识,将文艺活动过程中的具体问题作为研究重点,在文艺美学这一研究范式下切实推进中国学术事业的健康发展。国家教育部门把文艺美学作为学科,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设立专门的研究中心,对于文艺美学这样一门新兴学科而言,它可以说是具有历史标志性意义的大事件。这不仅是因为中国第一个以“文艺美学”命名的国家级研究机构被隆重推向新世纪的学术前台,标志着文艺美学的学科合法性身份终于得到了国家教学与科研权威机构的正式确认。更重要的是,以这个“研究中心”的成立为契机的一系列站在学术前沿的讨论、总结和反思必将把文艺美学研究推向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文艺美学”这一概念,最早见于20世纪70年代台湾学者王梦鸥的一本《文艺美学》,但该书只停留在对中外著名的美学思想和文艺思想的评介层面,而没有对“文艺美学”的名称、学科性质、对象、内容、方法等等作相应的界定和论述。作者原本也无意于创立和建构“文艺美学”这样一门独立学科。自觉地为“文艺美学”命名、并有意识地建构“文艺美学”这一独立学科的,是以胡经之为代表的一批大陆学者。
    1980年春,在昆明召开的全国首届美学学会上,胡经之首次正式提出“文艺美学”概念。1982年,他在《文艺美学及其他》一文中指出:“文艺学和美学的深入发展,促使一门交错于两者之间的新的学科出现了,我们姑且称它为文艺美学。”1986年5月,山东大学中文系等六家学术单位在山东泰安发起召开首届全国文艺美学讨论会,围绕文艺美学的研究对象和范围等问题展开深入讨论。此后,围绕文艺美学学科出版了一系列专著,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在学术界特别是在文艺学和美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如今,文艺美学这一具有原创意义的学科已经经历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20多年来,文艺美学学科由概念的提出到学科定位的长期论争,给美学界和文艺学界众多密切关注学科发展的学者带来过许多欣喜和忧虑,并几度成为学术研究的热点和亮点。作为一门新兴学科,文艺美学的著述数量逐年攀升,研究队伍不断扩大,理论空间迅速拓展,学科内涵日趋丰富,在科研和教学等多个领域同时取得了一系列喜人的成绩。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山东大学文艺美学研究中心主任曾繁仁的《中国文艺美学学科的产生及其发展》一文有比较详尽的描述。曾繁仁认为:“文艺美学学科产生在新时期中国思想文化的土壤之上,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它运用比较综合的方法,吸取古今中外各个学科的长处,力求做到哲学与美学、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中国与外国、古代与当代、人文与科学的有机统一。这一学科的发展是挣脱传统的主客二元对立的旧的认识论束缚的需要,也是我国新时期学术研究中冲破旧的僵化理论紧箍的重要成果;是中国美学在新时期发扬光大与现实艺术发展的需要,也是学科自身的一种内在要求。”[2]
    的确,文艺美学学科的建立和发展,是新老几代专家和学者们多年努力的结果。在众多体现文艺美学研究不平凡的研究实绩的成果中,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在我们描述当下文艺美学学术动态和研究概貌时是不容忽略的:
    第一,初步明确了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经过多年的理论上的探索与论争、学科上的比较与借鉴、教学方面的改革与创新,文艺美学作为独立的学科,终于得到了教育体制的权威确认,但是,有关“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学术对象和研究范围”的讨论却没有也不可能出现一个被某种权威机构确认的定与一尊的“说法”,因此,对这个问题的探索和论争仍将继续下去。大多数学者认为,文艺美学是在“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交叉、重叠的结合部产生的一门新学科,“是文艺学和美学相结合的产物”,它把传统美学中处于次要位置的文艺提到中心位置,加强了文学和艺术的审美特性和审美规律的研究。文艺美学与传统的文艺学不同,它放弃了对文学艺术意识形态意义无休止的刨根问底,淡化了传统文艺学的政治功利色彩,而注重从文本、创作与接受的不同层面及文艺的历史发展过程,揭示文学艺术内在的审美规律。可以说,“文艺美学”并不是“文艺学”和“美学”这两大传统学科的简单相加,而是以此两大学科为基础的融合众多学科相关因素而综合创新的一门新兴独立学科。
    在某些学者看来,从美学的角度来考察文学艺术成了文艺美学解决一系列重要学术问题的基本途径。例如,胡经之在《文艺美学的反思》一文中提出:“从美学的角度来看文学艺术,这不是缩小了而是扩大了文艺学的视野。更重要的是,这为文学艺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古典文艺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重在整体感悟,轻于分析解剖,难作理性把握。西方美学对文学艺术的审视,则善于条分缕析,抽象推理。中国的古典文艺学应该吸取西方美学之长,从中国的艺术实践出发,由感性具体上升为知性抽象;然而,不能仅仅停留于此,还得由知性抽象上升为理性具体,回返到艺术实践,从而在更高阶段上把握艺术活动的整体。这正是中国文艺学走向现代化,建设当代文艺学的必由之路。”[3]但是,也有人认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交叉性决定了文艺美学与某些传统的美学理论和文艺理论在对象、内容甚至体系架构上的某些一致性或重复性,同时也决定了这一新兴学科在学科生成和理论生长中的综合性。以学科交叉为基础,在研究对象、理论内容、研究方法等方面走综合创新之路,将是文艺美学学科发展的契机和优势所在。[4]
    第二,有关文艺美学的文章和专著纷纷问世,学术资源的开发和学术成果的积累已具相当的规模。某些文艺美学的学术专著竟然能够一版再版,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这门新兴学科拥有广泛的关注者,具有很大的学科发展潜力,已经产生了相当广泛的社会影响。例如,20世纪80年代初期,由胡经之等编辑并且由许多十分活跃的学者撰写、包含不少文艺美学论文的《美学向导》(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胡经之主编的《文艺美学丛刊》(曾出过数期),由叶朗、江溶、胡经之等发起并主编的《文艺美学丛书》(北京大学出版社,已出版数十种),王朝闻主编的《艺术美学丛书》(多家出版社分别出版,已出数十种)等,这些大型丛书性的著作为文艺美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就个人著述而言,文艺美学的理论实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如,周来祥的《文学艺术的审美特性和美学规律》(贵州人民出版社,1984),王世德的《文艺美学论集》(重庆出版社,1985),杜书瀛的《文艺创作美学纲要》(辽宁大学出版社,1985第1版、1987第2版),胡经之的《文艺美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第1版,1999第2版),杜书瀛主编的《文艺美学原理》(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第1版、1998第2版)等,都是文艺美学研究领域中具有较大影响的优秀学术论著。
    此外,国家教育部门和学术机构,如国家教育部和各个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会、国家学位委员会等,已经把文艺美学确立为二级学科。许多大学和科研机构,招收文艺美学方向的硕士或博士研究生。可以说,文艺美学这个学科,正红红火火地建设着、发展着、前进着。
    二、文艺美学在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的新进展
    文艺美学学科上的不可替代性,已得到越来越多的专家和学者的认同和确证。众所周知,改革开放之初,迅速崛起的文艺创作和文艺研究领域,迫切需要一种全新的理论对变革时代悄然兴起的各种新形式、新思潮和新方法作出理论上的解释和说明,理论工作者有责任和义务为轰轰烈烈的文艺实践活动提出富有学理性的鉴别、批评和指导意见,并为文学艺术的发展和繁荣提供与时俱进的理论支持和学术依据。最初是部分高校和科研机构中从事文艺理论研究的学者们面对日益纷繁复杂的文艺现象,深感传统文学理论越来越不适应时代文学艺术发展的需要,文艺创作和批评以及相关教学与科研被束缚于一种僵化的传统理论之中,大多数作家、批评家和文艺理论工作者,都曾经为“理论的贫困”感到过迷茫和焦虑。于是人们很自然地想起了鲁迅的“拿来主义”。随着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不断深入,西方国家的形形色色的新旧思潮也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地向中国学术界倾泻而来。文艺美学正是在这一西方文艺理论和美学思想大量涌入中国学界的高潮时期应运而生的。它从美学角度研究文艺活动独特的审美规律,打破了长期以来美学与文艺学研究的僵化思路和学术观念,是我国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由我国学者自己创立的一门融民族性与现代性为一体的独立学科。
    20多年后的今天,当形形色色的文艺思潮和美学思潮渐渐从喧嚣走向沉寂时,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问题为什么还会成为文艺美学以及作为相关学科的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中的热点话题呢?有研究者认为,我们现在习用的这两大传统学科均非出自本土,“美学”概念主要来自西方,“文艺学”概念主要来自前苏联。它们各有各的特殊性。“在西方和苏联的学科体系中都存在着欠缺,前者因缺少一个“文艺理论”的层次而留有缺环,后者因没有理顺‘文艺理论’与‘美学’之间的关系而形成错位。而我们长期以来同时受制于这两个异质的学科体系,连同其固有的欠缺都接受了下来,岂能不左右为难、无所适从呢?因此,我们应该把文艺批评、文艺理论、文艺美学三者的总和称为‘文艺学’。这样,‘文艺美学’作为‘艺术哲学’,既在这一学科体系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对‘文艺理论’又保持着较高的哲理思辨的品位,进而形成其特有的基本问题和范畴体系,显示其独立的意义、功能和地位。[5]
    也有学者对“文艺美学”概念的学术目的和时代意义进行了新的阐发。例如,王元骧认为,创立“文艺美学”学科的学术目的就在于把对美的哲学思考与艺术活动实际经验的具体分析结合起来,使哲学美学更能在艺术实践活动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他还设想,文艺美学在研究的方法上应有相应的改革和创新,应把原来纯属于演绎的、思辨的、自上而下的、“蜘蛛织网”式的方法转而向归纳的、经验的、自下而上的和“蜜蜂采蜜”式的方法开放。他相信,“当我们的思维在克服传统美学研究中的纯思辨的推演的方法而转向对艺术实践的总结的时候,就不能完全排除和抛弃‘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和子系统所应该具有的反思的特性,惟其这样,我们才能使‘文艺美学’保持美学应必具的哲学韵味,而不至于完全等同于艺术理论。”[6]
    也有学者对从已有学科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新学科进行学科定位的作法提出了反对意见。例如,谭好哲在《论文艺美学的学科交叉性与综合性》一文中指出: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或文艺学的下属分支学科,从所谓“一般美学”和“一般文艺学”的逻辑预设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定位、性质及相关问题进行简单逻辑推演和学术克隆的作法是不可取的。文艺美学是在美学与文艺学两大学科长时期的相互渗透、融合基础上产生的一个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新兴文艺研究学科。[7]从“交叉性与综合性”的角度来界定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应该说是一种颇有见地的新思路,但是,沿着这一思路我们是否能走出其学科界定的“概念魔圈”还有待作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目前,大多数有关文艺美学的学术著作和理论文章,对于本学科的一些基本概念和范畴的理解,还基本上停留在比照传统的文艺学和美学概念和范畴的层面上。而学界关于文艺美学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如前所述,还一直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更何况,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不证自明性”本身就是十分可疑的,因此试图从一般美学和文艺学的学科论定出发对文艺美学的学科位置和性质等进行逻辑上的推演必然面临学理上的困难。[8]事实上,“什么是文艺学?”或“什么是文艺理论?”这样的问题,比“什么是美学?”一样,一直是学术界长期纠缠不清的理论难题。例如,“文学理论”这一学科在中国大陆就有很多名称。或名为“文学概论”,或名为“文学的基本原理”,或名为“文学理论基础”,或名为“文学原理”、“文学理论”、“文艺学引论”、“文艺学概论”、“文艺理论”、“文艺学基础”等等,不一而足。不仅如此,在具体的内容探讨和行文中,文学理论与文艺学、美学等学科并置不分的情况也屡见不鲜。或本为《美学概论》,却以大半篇幅研究文学;或本论文学理论,却冠以“文艺学”的名称;或专谈文学理论,却阑入美学。至于在具体表述中,诸如“文艺学美学”、“美学文学理论”、“美学文论”等说法经常见之于文学理论的著作和论文中。那么,造成“文学理论”学科“名”“实”不清、界属不明的原因何在呢?有学者认为,主要有以‘卜四个原因。首先,是由“文艺学”的译名及“文艺”一词词义的多样性而引起的。其次,“文学理论”学科在中国百年来发展不够成熟是造成其学科界属不清的重要原因。第三,中国人的学科观念淡漠和中国人的整体思维观,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名实不符、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第四,美学与文学理论难分难解的密切关系也是造成文学理论学科界属不清的原因。[9]
    一般认为,文学理论被认为是文艺学中一个组成部分,文艺理论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必然导致文艺学的“名实不清、界属不明”。至于美学,其“名实之争”较之文艺学则一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可见,文艺美学作为文艺学和美学的交叉学科,其“名实之辨”或“界属之分”只能比文艺学和美学的情况更为复杂,它如同由两个变量所决定的第三个变量,其变易的“灵敏度”与前两个变量已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到底应该如何理解文艺美学的学科性质?如何理解它与文艺学和美学的学科关系呢?基于文艺美学的学科生成背景和理论语境,有些学者反对把文艺美学作为美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或文艺的一个分支学科,不同意从特殊分支学科的角度考察其学科性质,提倡把文艺美学看作美学研究和文艺学研究综合创新的一种新的现代形态,并从这一角度分析和理解它与美学、文艺学的关系,从这一关系全面而充分的比较中论定其学科地位和性质。
    总的说来,近年来在文艺美学的学科定位和学科建设方面,所取得的新成果和新进展是多方面的。从王德胜辑录的文艺美学年度论文索引中,我们不难看到,文艺美学研究者已经把研究范围扩大到了文艺学和美学等学科学术前沿的方方面面。例如:葛启进关于“艺术意境与审美场”的系列论文、廖信裴关于“通俗文学的审美意识”的研究、赵月美关于“作家的审美追求”的研究、董小玉关于“文学创作中审美与审丑的失衡”现象的研究、范爱贤关于“现代艺术精神”的研究、陈友峰和韩丽萍关于“当代文艺审美机制的缺陷”的研究、张耕云关于“数字媒介与艺术”的研究、丁松丽关于“艺术形式美的探讨”、刘志华关于“模糊美”的研究、赵月美关于“文学审美接受心理流程特质”的研究、陶陶关于“诗歌审美理论中的‘现量’观照”研究……仅从2001年度所取得的这些学术研究成果就可以看出,文艺美学这一具有相当强人生命力的新兴学科必将拥有更加美好的学术前景。
    三、文艺美学在文艺部类和文化研究方面的新进展
    从学科发展的大趋势看,近些年来,文艺美学在文艺各部类研究和审美文化研究两个方向获得了迅速发展,近年来的有关研究成果在这两个方向都有突出表现。随着音乐、舞蹈、美术、戏剧、影视等的研究越来越趋向门类专业化,音乐美学、舞蹈美学、戏剧美学等艺术理论对不同艺术的独特审美奥秘的探索也越来越深入,文艺美学在突出艺术部类审美“自律性”特征的同时,也兼顾了艺术审美的“通律性”。但是,随着文艺理论在近年来出现的“文化转向”,文艺美学也越来越趋向于文化美学,特别是文艺美学在文学研究领域的运作,已明显表现出把文学与整个文化融合起来的倾向,可以说文艺美学正在逐渐向文化美学转移。正如钱中文所说的,作为一门学科,“文艺美学为我们提供、开辟了新的学术领域。……文艺美学,有着天生面向艺术的多维原则,有着面向人类文化的多向性。所以文艺美学扩向文化美学,也是很自然的事。”[10]
    文艺美学对艺术的审美观照已深深渗透到文学艺术的各个分支学科中。就2001年度所发表的近百篇与文艺美学相关的学术论文看,2001年是文艺美学研究在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绘画、书法、音乐、电影、电视、摄影、建筑、服饰等文学和艺术部门都有一定的研究成果问世。可以说,新世纪开门的第一年是文艺美学获得学术研究大丰收的一年。例如,马凤华对“诗骚中的声音色彩”的审美审视;欧阳晓影对“国画的气韵”的探索;成立对“国画革新”的美学反思;王立民对“绘画欣赏中的审美同质性与异构性”的比较;刘荫梁对“喜剧美学”的论述;董锋的“悲伤美”研究;曹建对“书法美学”的评说;刘承华对“古琴美学”的探讨;邓光辉、唐科、史可扬等对“电影美学”的关注;高鑫与权英卓等对“电视艺术美学的思考”;肖伟奇关于“审美情感与摄影创作”美学分析;黄华静的“建筑视觉美模式初探”;吴卫对“贝聿铭的美学世界”的透视;曹娅丽对“服饰审美”的描述;巩庆海关于“设计美”的研究……所有这些,都是过去的一年文艺美学研究在各个具体的艺术领域的深入探索过程中取得的重要成果。
    文艺美学作为一门综合性学科,它在世界文化正在发生大变革的全球化背景下,率先从文学艺术研究转向审美文化研究,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一方面体现了这一新兴学科具有引领时代潮流的气概和高瞻远瞩的理论自觉,另一方面,它也是传统文艺美学思想在跨文化交流过程中焕发活力与生机的一种具体表现。有研究成果表明,从审美文化的角度来看传统的文学艺术,这并不是缩小了文艺美学的学术领域,实际上是扩大了文艺美学以及传统文艺学和一般美学的学术视野,而且也为文学艺术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这种新的视角和方法具有综观当代、展望未来和反观历史的多面性和灵活性。
    钱中文说:“从历史上看,可否这样认为,西方有纯粹的美学研究,也有纯粹文学理论的系统探讨,在不少作家以及一些现代哲学家那里,也有较多的文艺美学这种形式的探讨。而我国古代文论中,像西方那种纯美学式的研究、体系式的理论研究,也是有的,但相对来说不很发达,但是对创造主体的审美活动充满诗意、富有灵性的体悟,对于艺境的空灵的体认,并在这类活动中形成的文艺美学,却是特别发达的。”[11]实际上,我国古代文论中大量的诗话词话就是一种富有东方色彩具有古典意味的文艺美学的形式。可见,某些学者认为文艺美学的理论基础与中国传统文艺理论没有联系的看法是不确切的。如前所述,我们现在习用的这两大传统学科均非出自本土,“美学”概念主要来自西方,“文艺学”概念主要来自前苏联,但我们并不能因此而盲目追赶西方时髦潮流,肆意菲薄民族文化传统,在建设和发展文艺美学学科的过程中,我们决不能忽视中国传统文化体系中丰富的文艺美学资源。基于这样的看法,有人把“文艺美学”看作“文艺科学新的增长点”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仅如此,文艺美学学科的发展还是现实艺术发展的需要。文学艺术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食粮,特别在物质生活日益改善的今天,文艺越来越贴近大众,成为大众生活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文艺美学学科的发展承担起在市场经济与信息时代的新形势下,从审美的创造与接受的角度,探索通俗性与审美性、娱乐性与陶冶性的有机统一等等问题。使得新时代的文学艺术在适应时代与大众文化消费需求的同时,提高作品的美学品位。在满足人们娱乐需要的同时,起到美化人生、培育青年一代健康的审美观的作用。”[12]从这样的高度看待文艺美学的社会作用,这说明文艺美学已经从学术研究阶段走向了社会实践阶段,它已经成为时代精神文明建设的有机组成部分,并必将在21世纪的文化发展历程中扮演一个有益于时代进步的角色。
    当然,近年来,文艺美学研究涉及到许多其它重要问题,例如全球化语境中文艺美学的民族性问题、文艺美学的现代性及其文化转向问题、文艺美学在审美文化研究中的地位和作用问题、文艺美学与审美教育的关系问题、科技美学研究与文艺美学的发展问题、西方近现代美学研究的新进展与文艺美学的发展方向问题、中国古代文艺美学的现代转换问题,等等,这些问题,都有待于我们作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1]杜书瀛.文艺美学诞生在中国[J].求索,2002(3)。
    [2]曾繁仁.中国文艺美学学科的产生及其发展[J].文学评论,2001(5)。
    [3]胡经之.文艺美学的反思[J].江苏社会科学,1999(6)。
    [4]谭好哲.论文艺美学的学科交叉性与综合性[J].文史哲,2001(11)。
    [5]参见光明网,理论周刊,2001-06-12。
    [6]王元骧.“文艺美学”之我见[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2001(4)。
    [7]谭好哲.论文艺美学的学科交叉性与综合性[J].文史哲,2001(11)。
    [8]王德胜.文艺美学:定位的困难及其问题[J].文艺研究,2000(2)。
    [9]李凯.关于“文学理论”学科界属问题的思考[J].四川大学学报,2001(1)。
    [10]钱中文.文艺美学:文艺科学新的增长点[J].文史哲,2001(4)。
    [11]钱中文.文艺美学:文艺科学新的增长点[J].文史哲,2001(4)。
    [12]胡经之.文艺美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原载:《江西社会科学》(南昌)2002年第12期第9-13页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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