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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与机遇——电影在多重竞争中的选择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周安华 参加讨论

    作为人类划时代的伟大发明,电影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影像世界,并且以这个世界“创造着”新人类,它视听兼备,集声、画、形、色于一体,以无比生动的形貌记录、描述生命和历史,让人们认识、参照、陶醉、思想,它几乎动用了人类身体上的各种器官接受和阐释信息,在人们工作、学习、娱乐、思想、情感、行为等诸多方面显现出极其广泛的影响,并由此根本改变着人们的思维习惯和存在模式,对新一代来说,影像世界的知识性、示范性、挑战性在他们心中建立起“权威”的概念,这个“权威”是超越一切的。
    从电影到电视,从电视再到互连网,影像文化的日益完备,日益体系化,决不是人类科技冲动的结果。事实上,人类为寻觅超越时空的立体化交流方式,已经探求了很久。大跨度立体化交流,帮助了人们以互证方式形象地领悟社会、生命和自我,打开了人类的视界,促动人类精神更新,牵引人类智慧的航船快速驶向未来。当我们全部的思想、情感都能在影像中吸纳、裂变和放射,当我们的才干、灵性和创造力借助影像成百上千倍产生效益,当电子传播和互动传播一跃成为人类传递友善、倾诉关切的最主要的工具,我们说:影像在改变世界。而认识影像就是认识世界。
    电影栖居在科技之树之上。岁月沧桑,一百年来,从无声片到有声片,从黑白片到彩色片,电影在物质现代化的历史潮流推动下,在几代电影大师孜孜不倦的追求下,有声有色演绎人类社会的文明进程,描述生命和历史交汇的欣悦与痛楚,反映现代思想和哲学的成长,给数代人以巨大的精神满足。今天,当我们回顾电影百年所取得的无以伦比的伟大成就时,我们仍为人类这一卓越创造而感到自豪和欣喜。
    无可否认,电影今天的发展遇到了空前的挑战,这一挑战甚至使人们对电影的前途和未来命运产生了深深的优虑。的确,二战后,以胶片为载体,以影院银幕为放映手段的电影,开始受到新兴传播媒介特别是电视的巨大冲击。电视不惟以信息传播的迅捷性使新闻记录电影、科教片等走向了窒息,而且它也以艺术上对电影“叙事影像”审美效果的迅速逼近,使电影艺术陷入困境甚至危机,由于相当多的电影观众流到电视机.前,不少水准不高的电影制作机构及其创作完成的电影作品受到冷落。由此,一些学者宣称:世界电影业已消逝了昔日的辉煌而成为“夕阳企业”[1]
    事实上,电影遇到的挑战,并非仅仅来自电视,电脑也以挡不住的姿态闯入电影创作,一部电影的一部分或全部开始由计算机在显示器上做出来,因为多媒体最显著的特性就是图、文、声、像各种信息数字化,当电影创作的复杂问题均由键盘或鼠标来解决,电脑三维动画不仅模拟现实场景,而且“编制”演员的表演时,电影真正变成了“真实的谎言”;而当消费者能在网络上随心所欲观看电脑数学技术制作的“电影”,毫不顾惜宏大场面的消遁时,电脑似乎真正是“革电影的命”了。
    然而,挑战只是事情的一方面,事实上,任何挑战都包含着机遇。只不过是如何去竞争的问题。尽管人们对电影未来充满深切的忧思,对电影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充满怀疑,但是,我们应当看到:毕竟在电影艺术创造中,人类付出了无数心血,毕竟在艰苦的岁月里,电影曾给人以巨大精神慰藉,毕竟电影具有独特的审美个性,能满足人特别的精神需要,因此,电影无疑将在人类生活中继续扮演重要角色,其理论和实际上的消亡事实上离我们还很远很远。
    人们在估量电影所遇到的挑战时,在将电影、电视、电脑做比较时,往往陷入一些误区。比如,只看到电影、电视和电脑都是“影像艺术”,或都能创造惊人效果,却忽略了其在创作、阅读、传播等方面巨大的差异,因而简单认定电视、电脑会取代电影,有了电视、电脑,人们会抛弃电影,这其实是不对的。
    电影所拥有的是通过化学声光技术获得的高画质影像,即声光影像,这为它参与竞争创造了非常有利的条件。声光影像是耗费大量胶片获得的具有精雕细刻画面的影像。“高度完备的色彩对比度和明暗反差度,使电影能够极其自如地运用全部表意符号和表意手段,极其精确地把这个世界复制在胶片上。”[2]因此,当电影以自己全部的技术优势展现宏阔的社会历史画面及人生充满艰难险阻的历程时,能唤起观众强烈共鸣,使其在仿真的生活空间体验梦幻般的奇遇,经历信念的磨砺,经受爱情的洗礼……鲜明的艺术主旨、深邃的思想蕴含和富有感.染力的视听手段,能使电影观众不由自主地、聚精会神地把目光投向“镜像世界”,心甘情愿承受数十分钟的心理折磨或如梦如幻的享受,无怨无悔地为正义和崇高激情献身。这就为电影在最广大的市民社会站稳脚跟提供了机遇。
    电影的声光影像是电视的电子影像所无法比拟的。后者虽然在迅捷性上拔了头筹,但其色彩复原度只是电影的四分之一,光线反差也远不及电影,窄小的屏幕更使其造型表意受到极大限制,因此,“电视梦幻”始终是梦幻,它无法在影像上与电影相抗衡,无法以宏大气势和逼真情境牢牢吸引观众,因而也就无法取代电影。本来影视的共同优势就是声像,观众是凭依形象和声音从银幕、荧屏感知与识别世间万物的,电视没有电影那种引发观众哲学感悟和灵魂震颤的强刺激的色彩和光线,缺乏影像高度的形式美感,甚至远景以下的景深以及全景都无法触及,它必然在压倒和覆盖一切传播和娱乐媒介的态势中,以起码的“清醒”,“明晰”自己的劣势,向电影让出声光影像空间。显然,在多元化的竞争格局中,电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空间发展,每年全世界生产并播出大量电视剧,而电影依然拥有数十亿观众,好莱坞和各制片商不断从市场获得巨大效益,正说明了这一点。
    正向思考,电脑的侵袭也确乎是可怕的,似乎电影最终得败在电脑面前。但是,电脑终究是制作手段,纯粹技术的手段,它并不具备电影长期发展中积淀的社会文化基础和艺术文化积累,它本身不构成独立的艺术形式,没有与电影无涉的“自己的”叫做“电脑”的艺术文本,没有艺术概念上的创造,亦无可以确立风范的那种感天地、泣鬼神的经典作品。它可炫耀的只是魔术师般的高明手段,令人叹奇的色彩光影。作为想象的制作,电脑影像不是系统完整的艺术创造,因而,不可能获得独立尊荣的地位,也不可能改变电影历史的进程,更不可能在竞争中取代电影。
    事实上,当电影意识到电脑不是自己的“敌人”时,它即刻就可以将其划为自己的“盟友”,电影发展理应这样拓进。电脑动画技术今天正在为当代电影所用,展示逼真的影像,把电影摄影机拍不到的天外世界变成可视空间,创造时空再造的奇迹。好莱坞巨片如《勇敢者的游戏》、《龙卷风》等,许多惊险的、刺激的镜头,都由电脑合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每每令观众睦目结舌。我国拍摄的《兰陵王》、《阳光灿烂的日子》等也运用电脑特技表现某些特殊场景,画面效果显著。注意:这是电影在运用电脑技术,其完成品仍然是电影,只不过色彩更明丽、想象更自由、气势更宏阔而已。电脑数字技术的辅佐,使电影表现手段更丰富,艺术感召力更强。就是说,电脑不惟没有将电影“逼上”“死路”,相反,电影可以借助现代科技的支持,更快地完成更新,更快地迈上发展之路,使自己更具有竞争力。
    无疑,以开放的心态看待电影所面对的挑战与机遇是重要的。
    化“敌”为“友”,对各种新的表现手段积极借取,才能使当代电影更具有活力。今天,电影制作程序、方式变了,电影也开始通过光盘和网络传播,这些并没有改变电影艺术的性质,相反,却增加了电影应对多重竞争的主动。在20世纪90年代,电影突破传统的创作手法,而在新理念指引下,寻求与当代观众多元审美情趣的对接,从表现内容到艺术形式,屏弃“旧我”而重塑崭新形象,这将带来自身重大的拓进。
    美国DigitalDomain数字影业公司总裁史蒂夫·范德雷克在“21世纪中国影视及娱乐产业发展战略国际研讨会”上宣称:数字技术进入电影产业,是21世纪最伟大的革命,也是继无声变有声、黑白变彩色之后,电影业发生的第三次革命性变化,它将为人们带来全新的电影理念,包括电影的制作、创作、表演和观赏。范德雷克强调,在未来,只有掌握了数字技术并能与艺术完美结合的艺术家,才是最具潜力和活力的电影家。事实上,这一论断是在当代电影持续的数字化探索中确立的。在影片《泰坦尼克号》中,豪华的游轮、海水、白云、风都是运用数字技术电脑合成的,船体断裂即将沉没时,从倾斜的船上快速下滑和不断落入水中的人体,也是电脑数字制作的。这部巨片让人们充分领略了数字电影的魅力,也象征了电影艺术在未来竞争中的无限生机。
    面向未来,电影仍将制造梦幻,仍将创造神奇的影像奇观,正是在声光娱乐上,电影具有任何媒介无法比拟的优势。因此,把握机遇,主动竞争,发展只有在电影院中才能获得最佳视听效果的大投入、高盈利、专精性电影,凭依这种技术壁垒,进行全球覆盖式营销,是当代电影寻找迅猛发展的重要策略。好莱坞在这此已取得了成功,跟进的东西方电影企业也不在少数。事实上,在现代文化娱乐形式日趋多样化的今天,凭依“灵机一动”在激烈竞争的影像世界提供“多样性”,是没有竞争力的。而高科技特别是数码技术,为创作具有超凡影像和震撼性音响效果的“电影院电影”提供了方便,突显感官刺激,强化“奇观”效应,能使群聚式电影院观影方式在一系列电影“大制作”诱导下,成为时代的自觉,甚至成为历史的自觉。
    无疑,在今天娱乐媒介的竞争中,电影可发挥的优势绝非仅仅是技术的。在精彩的故事和情节进展中深入描绘激越的时代、多变的人生,表现转型时期诸多社会矛盾给人带来的痛苦和希冀,揭示历史和生命的真谛,所有这些,使电影在技术的意义之外,建构了对观众精神和情感加以诱惑的更强劲的网。这是电影应对挑战时,更有利的武器。事实上,对电影而言,要一下做到“大投入、高盈利、专精性”,并非易事,在有限的物质条件下,突现其内在蕴涵、人文价值、娱乐指向,则具有吏切实的意义。正是在内容的层面上,当代电影不断取得积极的突破,以与时代相契合的鲜明的艺术趋向,给广大观众提供着巨大精神享受,同时,也在给自身创造着更充分的优势。
    当代电影在把握机遇时,在强化内涵开拓时选择了下列艺术突破的取向,它们也是在未来竞争上需进一步深入的—
    第一,低姿态直面平民生活,近距离反映当代人生。90年代以后,电影艺术已最大限度地游离了意念化故事和古老而离奇的民族寓言,努力采用世俗的话语、平淡无奇的人物、流畅的节奏讲述普通公民的生命历程、情感体验。这是站在知识分子人文立场上,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奥斯卡”获奖影片《勇敢的心》所以令人赞叹不已,是因为它展示了普通人人性的深度。我国影片《没事偷着乐》、《网络时代的爱情》等,朴实无华地勾勒了平民百姓的内心世界,前者在张大民“活得挺有滋味”的平实叙事中,巧妙而精心地构置了其“正派做人,随遇而安”的宽展心境;而后者将学生式的纯情爱、平民所有的辛酸爱和网络中的神秘爱融入到现实生活背景中,以片段方式传达出温馨与苦楚的人生感受。意蕴显得格外悠长。
    第二,以简单化“状态”描摹鲜活生命。早期的中国“新生代”电影导演曾致力于用个人化反常规方式拍摄反映边缘人生的作品,孤独怪癖的心理行为、畸情纠葛、灰色细节,使其充满了反叛色彩。今天“新新生代”统统回归了秩序,以亮丽、清朗的风格,简洁的手法,驻足青春和城市,描述美好和欢快。《美丽新世界》、(快乐老家》、《巫山云雨》、《那山那人那狗》等,不再充塞过多的人文内涵,也回避了重大题材的典型刻画,而一律以“简单环境中的简单人物”表达别样的感受。年轻男女那憨直有味的情感纠葛,彼此陌生而彼此期待的激情撞击,现代都市明丽多姿的生活节律,都在抛开了复杂的人际关系后,在淡化处理的背景中,完成对现实生命意味的温情展示。
    第三,纪实性表现社会历史原色。纪实性手法曾在中国“新写实电影”《找乐》、《民警故事》等作品中使用,在世界电影史上更是为电影大师们所青睐。近年国际影坛纪实风格重又盛行,俄法合拍了再现影片《套马杆》,伊朗电影家阿巴斯创作了《橄榄树下的情人》、《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中国的张艺谋继《秋菊打官司》之后,推出了《一个都不能少》,美国导演斯皮尔伯格完成《拯救大兵瑞恩》。这些作品关注社会历史的原生态,强调并尊重客观性,以真实为最高原则,力图在艺术再现中挖掘出带有本质性的东西,同时也让观众自己去体味生活的真实美。像《一个都不能少》那样所有角色都由毫无经验的农民和孩子担任,简单而反复的叙述模式突出着一个农村代课少女的忧欢故事,本身就是富有挑战性的,其深深吸引观众也就不奇怪了。
    第四,主动地取娱乐化姿态。娱乐是电影艺术的本性,好莱坞从来把高度的娱乐性作为创作的第一要求。热点和共通心理的把握,使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始终占据着有利地位。例如,随着高技术对人类的影响,电脑危机成为西方电影的新热点,英美推出的《骇客任务》、《Z存在》、《第十三层楼》等影片,以其游戏的快感打动许多观众,创下票房新纪录。而以影星周星驰为核心的香港“无厘头电影”在嬉戏、调侃、玩世不恭的表象下,包孕了深刻的社会内涵,《西游记》、《逃学威龙》、《审死言》等体现出的通俗性、颠覆性、机智性、玩笑性,由于积淀了时人的集体无意识,娱乐化宣泄了其迷茫和彷徨,而取得极好的传播效果。中国大陆也有相当多的影片,告别一元的政治、道德逻辑,以异彩纷呈的视听感受突显电影愉悦感官的效应。《秦颂》、《霸王别姬》、《阳光灿烂的日子》等,在影像活动的连续性上,或以气势非凡的宏阔场面,眼花缭乱的刀戈撞击,或以戏子的同性恋故事,青春少年的无政府嬉闹调侃,成功地实现了观众、大众好奇感与紧张感的欢快宣泄”[3]
    第五,通过煽情,全面营造现代梦幻。人们在多元的娱乐方式中,之所以依然迷恋电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电影在复杂的社会矛盾和紧张的生活律动中,为人们摆脱压力、重拾信心提供了精神的港湾。当代电影重视这一功能,以精致的情感神话和伟力神话使人们得到虚幻的满足。赏心悦目的《泰坦尼克号》是这样做的,贵族小姐露丝和穷画家杰克感人的爱情,被导演渲染得楚楚动人,创作者对平等和自由人格的尽情讴歌,对生命激情的热烈礼赞,给人以浓烈的诗意体验。中国电影《红河谷》、《甲方乙方》、《爱情麻辣烫》等,也在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现实故事中,注入了浪漫的情感纠葛、新奇的生活际遇,跌宕起伏的情节穿插诱导观众去经历不寻常的梦幻之旅,实现自己人生的愿望。    
    显然,大众娱乐媒介的多重竞争是激烈而严酷的。电影艺术面对挑战,无法选择逃遁,只有以自身的勇气和智慧,抓住机遇,投身拼搏,才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与发展空间。历史赋予人类智慧创造了电影艺术,历史同样会赋予人类智慧去发展电影艺术,正是在这样的逻辑视点上,我们信心满怀,瞩望电影的未来。
    注释:
    [1] John ellis  .visible fiction cinema ,television and video , London Routledge Kegan Pual ,1982.
    [2]参见《当代西方电影美学思想》第二章第一节。
    [3]王德胜:《当代中国电影中的“娱乐化历史”》,《新华文摘》1998第三期。
    (作者通讯地址:南京大学戏剧影视研究所。邮编:210093
    原载:《文艺争鸣》2000年第5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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