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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楝亭书目》是清代康熙年间江宁织造曹寅编撰的私家藏书目录。曹寅，字子清，号荔轩，别号楝亭。他是《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为研究《红楼梦》创作的文化渊源，《楝亭书目》一直备受红学家们的关注。如香港红学家赵冈、宋淇等人就认为《红楼梦》中有关侍儿的取名，就受到曹寅所藏《侍儿小名录拾遗》、《补侍儿小名录》、《续补侍儿小名录》等三种书的影响，这三种书在《楝亭书目》说部类就有著录。曹雪芹在年少时曾在江宁织造署内生活过一段时期，得窥祖父藏书。《红楼梦》第四十二回“蘅芜君兰言解疑癖”就谈到了藏书和读书之事。宝钗对黛玉说： “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极爱藏书。先时人口多，姐妹兄弟也在一处，都怕看正经书。弟兄们也有爱诗的，也有爱词的。诸如这些《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他们背着我偷看，我们也背着他们偷看。” 这一番话说的是薛家的事，也是贾家的事，实际上是作者将儿时偷窥祖父藏书的趣事作为素材写进了书里。《红楼梦》包含的知识甚广，涉及到各个学科，这与作者阅读面有关，也与曹寅藏书有关。 曹寅父曹玺初掌江宁织造时，曾于署内筑一亭构，旁植楝树，故名“楝亭”。曹玺令曹寅居此读书，以后又送他到宫中做康熙皇帝的伴读，由此他养成了一意嗜书的习惯。其友韩菼称他“乃诚善读书者，其取之博，盖七略、四部、十二库，无不窥也。”[1] 曹寅好读书，亦好藏书。为维护清王朝的统治，他在袭任江宁织造期间，受康熙皇帝的指使，结交了大量的汉族士子，如曹溶、徐乾学、宋牧仲、朱彝尊、王士祯等，其中不乏藏弆之家。曹寅通过向他们访购、交换、借抄，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藏弆古本逾万卷”，[2]他的藏书室即以“楝亭”之名冠之，以示不忘父亲的教诲之恩。 康熙四十四年，曹寅奉旨主持扬州诗局，校刊《全唐诗》，辑印《佩文韵府》，就利用了自己的藏书。此外，他还将所藏的“世不经睹”的有关文字、音韵、书画、谱录等书籍，刊刻成《楝亭五种》和《楝亭十二种》，以广其传，霑逮来学。 到了晚年，曹寅对藏书进行了整理，编撰成《楝亭书目》。著录藏书三千二百八十七种，分三十六大类。《楝亭书目》有多种版本，最早见于嘉庆年间藏书家周中孚《郑堂读书记》卷三十二，著录《楝亭书目》为“无卷数，三册，写本”。民国年间，又见于民国年间缪荃孙等人辑《嘉业堂藏书志》卷二，著录道光年间藏书家莫友芝的影山草堂钞本《楝亭书目》为“一册”。这两部《书目》至今均不见流传。南京图书馆古籍部现存有一部清钞本《楝亭书目》，为“十六卷”。另由金毓黻先生于民国二十年至二十三年辑入《辽海丛书》的《楝亭书目》为“四卷”本，在社会上流传最广。辽海丛书本《楝亭书目》前有说明，谓：“此本乃其家藏书目也，无卷数，以类分隶，凡三千二百八十七种。”可见它的底本也是不分卷的，这和周中孚藏本相符。据《郑堂读书记》载：周藏本“其编次不依四部，但分三十五类，其补遗即附各类之后。欲检一目，须展数类，可谓治丝而棼，凡三千二百八十种，每种略注撰人氏、卷数、册数。”其体例与辽海本亦相同，所收书籍“凡三千二百八十种”显然是个约数，而分“三十五类”则是误记。由此可见辽海本与周藏本是一脉相承的。南京图书馆藏本虽分为十六卷，但在分类体例以及收书数量上，也同于辽海本。著录为“一册”的影山草堂莫氏钞本实际上也是一个不分卷本。据此，笔者推测各种版本的《楝亭书目》虽然著录的卷册不一样，但所收书籍在内容和数量上却是一致的。然而《楝亭书目》并不能包括曹寅的全部藏书。笔者披检清代以来公私藏书目录与题跋记，发现还有一些曹寅收藏过的书籍在《楝亭书目》中未见著录，现补阙拾遗，介绍如下： 一、《周易本义》十二卷，八册，二函。是本为宋咸淳乙丑九江吴革刊，每半叶六行，行十五字。卷内钤有季振宜、徐乾学、周元亮、曹寅等人的藏书印，清杨绍和《楹书隅录初编》卷一著录。检《楝亭书目》有《周易本义》一函二册，注为“楝亭新刊”，据陈鳣《经籍跋文》考，曹寅刻于扬州者，即以咸淳本为底本，“改其行款，缩为小字密格，与之相较，不已悬殊乎。”然《楝亭书目》却未收录此本。又，曹寅《楝亭文钞》有《周易本义序》，谓：“因借花溪徐氏宋 《周易本义》，属门人重雕，为制序文。”盖徐氏先借后赠，终使曹寅获得的此本。 二、《九经逸语》一卷。明周应宾撰，万历间刻本，每叶九行十九字。卷内有“黄绶之印”、“佩公”、“楝亭曹氏藏书”等印记。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经部、群经总义类)著录，与《九经考异》十一卷合订。检《楝亭书目》，著录有《九经考异》，无《九经逸语》。此书现藏国家图书馆。 三、《孟子》二卷。宋苏洵批点，明万历闵斋汲刻《三经评注》三色套印本。每半页八行，行十八字，左右双边，白口无鱼尾，书眉上刻批注。前有嘉靖元年朱得之序，后有万历四十五年闵斋汲跋。钤印有“楝亭曹氏藏书”、“玉森氏藏书”。现藏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沈津《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经部)著录。《楝亭书目》(经部)收存的《孟子》则是“十三经注疏”本，著录为“汉赵氏注，宋孙疏，十四卷。” 四、《西儒耳资目》不分卷。原题“泰西金尼阁撰述，晋绛韩云诠订，秦泾王徵校梓。”明天启间刻本，每叶十二行，行二十字。卷内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印记。据李文藻《琉璃厂肆记》云：“夏间从内城买书数十部，每部有‘楝亭曹印’，其上又有‘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记’，盖本曹氏而归于昌龄者。昌龄官至学士，楝亭之甥也。”李氏记载的藏书印鉴已成为鉴别曹寅藏书的一个重要依据。此书见于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经部小学类)著录，现藏美国国会图书馆。 五、《隆平集》二十卷。宋曾巩撰，巩字子固，南丰人，嘉二年进士，官至中书舍人。是书纪太祖至英宗五朝之事，体似会要。明万历曾宜等刻本。八册，半叶十二行，行二十字。钤印有：“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楝亭曹氏藏书”等。此书现藏美国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沈津《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史部)著录。 六、《皇明嘉隆两朝闻见记》十二卷。原题“赐进士出身奉诏进阶朝列大夫致仕前山东道监察御史侍经筵官沈越记录，伯子臣朝阳编次，季子秋阳、乾阳参校。”明刻本。收传印记中钤有“楝亭曹氏藏书”印，缪荃孙等《嘉业堂藏书志》卷二(史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七、《新刻校正纂辑皇明我朝捷录》一卷二册。原题“洪都汝墟崧敏臣李良翰编著，越郡上虞回澜臣顾充校正。”明隆万间刻本，每叶九行，行十八字。卷内钤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印记，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史部史钞类)著录。现藏国家图书馆。 八、《新刊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集二十七卷，中集五十五卷，下集二十五卷。宋杜大圭辑，大圭为宋光宗时人，自署称进士。是编所录多采诸别集，亦间于实录国史。上集神道碑，中集志铭行状，下集别传。起自建隆乾德，迄于建炎绍兴，一代钜公之始末，亦约略具是也。此书为新刊元明递修本，半叶十五行，行二十五字，白口，左右双栏，密行细字，刻工甚精，世传以为宋本。卷内钤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朱文印记。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四(史部)著录。 九、《幻迹自警》一卷。明段迈撰，迈字时训，江宁人，嘉靖辛丑进士，官至太仆寺卿，管南京国子监事。此书为其自定年谱，独山房蓝格钞本。收藏有“楝亭曹氏藏书”朱文长印、“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朱文方印。缪荃孙等《嘉业堂藏书志》卷二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十、《长安志》二十卷九册。《长安志图》三卷三册共一函。前者为宋龙图阁直学士宋敏求撰，后者为元侍御史李好文撰。康熙年间，翰林院编修汪士鋐因参编《全唐诗》，而得以向曹寅借钞。汪钞本上题记： 此书人间久已绝少，丁岁奉命纂修《方舆路程》，因于织造曹银台处借钞，得之真可宝爱，阅者无忽视之也。壬寅九月十三日秋泉居士记。 据海源阁藏书主人杨绍和多方参校考订，认为汪士鋐所钞原本乃明万历间刻本。见杨绍和《楹书偶录初编》卷一著录。而《楝亭书目》(地舆类)中无有明刻本，仅收钞本《长安志》，著录为“元侍御史李好文序，河滨渔者编类图说二十卷，一函六册。”当是另一版本。 十一、《楚边图说》一卷。原题“新安吴国仕著，蕲州门人王谦校”，明刊本。国仕乃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四十三年入湖南辰沅莅事。辰沅隶楚边郡，咽喉滇黔，襟带川广，为三省要区。国仕历险阻，察苗径，规地形，较远近，酌缓急，著为图说。书内有“楝亭曹氏藏书”印，丁丙《善本书室藏书志》卷十二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十二、《蟫窠集》十二卷，三册。原题“龙溪黄以升孝翼著”，以升初以孝廉荐，因母老弗就，崇祯四年为“韦布”，后官宁波府。一生遍历天下名胜，多有载记诗歌。此书为明崇祯间刻本，每叶九行，行十八字。卷端载李维桢撰《三都游草》、何乔远撰《七州游草》两序，卷内有“楝亭曹氏藏书”等印记。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史部地理类)著录，现藏北京大学图书馆。 十三、《楚边饷》二册。明吴国仕撰，万历刻本，叶八行，行十六字。前有万历丁巳吴国仕自序。首沅镇，次沅州卫，次平溪卫，次镇远卫，交偏桥卫，附楚边饷条约，末附放饷银封式。钤有“楝亭曹氏藏书”朱文印，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六(史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十四、《牧斋书目》不分卷，四册。清钱谦益著，钞本，每叶九行。谦益字受之，号牧斋。《楝亭书目》收有《绛云楼书目》一卷一册，注为“虞山钱牧斋家藏”。据王重民先生考订，《牧斋书目》乃顺至十三年钞本(不避康熙讳)，《绛云楼书目》为康熙年间补作，成于钱氏卒后，故《绛云楼书目》多于《牧斋书目》。《楝亭书目》中虽不见有《牧斋书目》，然此书却钤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印记，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补编》(史部目录类)著录。此书现藏国家图书馆。 十五、《朱一斋先生文集》十卷。《后卷》五卷。《广游文集》一卷。清钞本，明朱善继撰。善继，丰城人，洪武八年授翰林修撰，官至文渊阁大学士。十八年以病告归，旋卒。是书收藏有“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朱文方印，“楝亭曹氏藏书”朱文长方印。李盛铎《木犀轩藏书书录》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十六、《著作堂集》二卷。明谭贞默著，高佑纪校。贞默字梁生，号归庵，嘉兴人。崇祯戊辰进士，官至国子监祭酒。是书为钞本，叶八行，行十九字。《楝亭书目》著录有《谭子雕虫》三十七段，“乃其《著作堂集》一种”。[3]卷内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印记，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子部杂家类)著录。现藏国家图书馆。 十七、《张乖崖文行录》四卷。宋尚书张咏著，咏字复之，濮州鄄城人，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官至枢密直学士，领登闻检院，卒后赠左仆射，谥忠定。是书为明布政史刘忠辑，清写本，叶十二行，行二十四字。卷一本传事实，卷二赋诗文十三首，卷三、四附录。钤有谦牧堂、曹楝亭各藏印。又有“钱太大昕印”、“竹汀”二印。傅正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三(集部)著录。《楝亭书目》宋人集中仅著录钞本《张乖崖集》与《乖崖事文类》二书。 十八、《归田类稿》二十八卷。元张养浩著，养浩字希孟，号云庄，官至礼部尚书，谥文忠。是编乃其退休田野，录所得诗文乐府九百余首，名曰《归田类稿》。是书为明写本，十行二十字，序后有“泰定改元”钟式木记。钤有曹楝亭寅藏印，傅正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五(集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十九、《云阳李先生全集》十卷《附录》一卷。旧钞本，元李祁撰。祁字一初，号希遽，茶陵人，元统元年进士，官至江浙儒学副提举，后隐永新山中，绝意仕进。元亡，自号不二心老人，年七十余卒。其遗集十卷，子茂刻之。弘治间，其五世从孙东阳复搜辑遗稿授梓。此本即钞当日弘治本。卷内有“楝亭曹氏藏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等印记。缪荃孙等《嘉业堂藏书志》卷四(集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二十、《分门纂类唐歌诗》一百卷(存十一卷)。宋赵孟奎辑，影写宋刊本，叶十行，行十八字。前有咸淳改元正月十五日赵孟奎序，后有毛扆跋二则，又附叶文庄盛书后一则。有曹寅手跋如下： 是书曾藏虞山钱宗伯家，首卷子晋借钞，得脱绛云之炬，真灵光矣。甲申修《全唐诗》，从斧季借阅，增入人诗甚多，观者不可以鲠刍草而轻之。寅。 钤有“楝亭曹氏藏书”、“堇斋图书”、“长白敷槎氏堇斋昌龄图书印”，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八(集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二十一、《畦乐先生诗》一卷、《附录》一卷。明梁兰撰，兰字庭秀，泰和人，田居不仕，故以畦乐自号。与杨士奇为姻家，士奇曾从之学诗。是书为清初钞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其底本原为杨士奇编，有洪武三十一年杨士奇序。书上有清人欧阳凤熙校识多处，其中一段云： 此吾乡元泰和梁不移先生诗也，镌本早不可见，此钞本尤为难得。前有长白敷槎、曹楝亭二印，想曾为二公所藏之本。 是书现藏湖北省图书馆，阳海清主编《中南、西南地区省、市图书馆馆藏古籍稿本提要》(集部)著录。《楝亭书目》中未见。 二十二、《草堂诗话》二卷。此书为旧钞本，宋蔡梦弼集录，卷首有“楝亭曹氏藏书”朱记。清瞿镛《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卷二四著录，并云：“梦弼注杜不传，唯传此本，世亦稀有。此为曹通政寅藏书。”《楝亭书目》收有《杜工部诗话》钞本一册，谓：“宋建安蔡梦弼集录一卷”。编者虽相同，但书名与卷册数各异，显然是两种版本。 二十三、《艺圃搜奇》二十册。明徐一夔编，清钞本。元末钱唐陈世隆避兵槜李，与天台徐一夔相善。世隆箧中携秘书数十种，检有副本，悉以赠一夔，一夔汇而编之。其中有《文昌杂录》、《韵语阳秋》、《默记》、《霏雪录》、《谈薮》等。据清人钱大昕《跋艺圃搜奇》谓：“此书世无刊本，黄虞稷志《明史艺文》亦未著录，故知之者鲜。曹子清巡盐扬州时，尝钞以进御，好事者始得购其副录之。”见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三十著录。此书应属丛书，然《楝亭书目》无丛书类，其它各类亦不载。 以上这些拾遗书籍，多数是善本、珍本，有的为国家图书馆所藏，有的藏于高等学府，还有的流传到海外。由于笔者涉猎范围有限，对《楝亭书目》著录之外的曹寅藏书不能全都收录。分析这些书籍之所以未能收入到《楝亭书目》中，原因有三：一、据《楝亭书目》各类附有“补遗”的情况看，曹寅初编《书目》时比较匆忙，以致遗漏很多。后虽作了补遗，但仍不能包括他的全部藏书。二、《楝亭书目》中著录了曹寅于康熙五十年刊刻的《周易本义》，第二年七月二十三日他就病故了。可见曹寅撰《书目》时已处在晚年，在此之前从其家中散出的书籍，是不会收到《书目》中的。三、《楝亭书目》中一般只收一种版本的书籍，其他版本就不再收录。以上列举的“拾遗”中就有这种情况，但也有个别现象，如《续夷坚志》，《楝亭书目》就著录了两种版本。 注释： [1]韩菼：《有怀堂文稿》卷六《织造曹使君寿序》 [2]施瑮：《随村先生遗集》卷一 [3]永镕等：《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二八(子部杂家类存目) [作者简介] 张一民，淮阴师范学院图书馆，江苏 淮安 223001 原载：《满族研究》2002年第1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