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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或缺之声——读藏族女诗人单增曲措诗集《雪》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杨克 参加讨论

    记得我曾向《人民文学》主编韩作荣力荐过单增曲措的诗,使她的作品刊发在《人民文学》上。我深以为然有影响的文学期刊应该发表单增曲措的诗,并为之尽力。这其中的缘由跟我非常乐意为她的诗集作序一样,不能仅仅停留在对她的个人才能的评价上,也不只是趋从于艺术判断,更与人际来往无关,这里边有无可回避的一种文化使命,那就是绵延的中华诗歌宝藏里藏族女诗人的声音不可或缺。
    藏族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诗歌异彩纷呈,英雄史诗《格萨尔》早已为人们熟悉,而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情歌,不仅在藏区广为流传,更被当下的中国诗人普遍奉为经典。“在那东方山顶/ 升起皎洁月亮/ 年轻姑娘面容/ 渐渐浮现心上”,仓央嘉措诗中生命天性的抒情因子,融化为单增曲措等一代代诗人血脉中的精神传承。她坚信所谓诗歌,“就是将心灵深处流淌着的生命与灵魂的律动,以最朴素的方式表达出来,就像雪域高原上空飞舞着的雪花,简单而又纯粹,正在静静地跌落。”
    在高原上,新的吟唱像牧草一样茂盛生长,然而因为语言的缘故,许多诗篇并不被汉语地区的读者知晓。当今,年轻一代的藏族诗人已有不少人直接用汉语写作,他们难得的艺术禀赋,如同高寒生存所绽放的雪莲之花,闪耀奇异的美。遗憾的是,藏族女诗人尚不多见,进入我有限视野的目前只有三两个,单增曲措是其中之一。2006年,她出版了诗集《香格里拉一个雪域女子的诗意表达》。四年之后,她再次捧出了诗集新作《雪》。
    单增曲措等藏族诗人把自己看作仓央嘉措的传人,一棵大树上长出的纷繁的枝桠,她的诗篇,很自然地会吟诵她的母体,我们先读她《致诗佛仓央嘉措以及他所爱的女人于琼卓噶》:“茫茫的青海湖/静静的夜/静静的岸/静静的水/静静的梦/只有于琼卓嘎/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仓央嘉措/我用同情的泪水/把诗佛的诗歌/折叠成了一艘爱之舰/载着于琼卓噶/驶入诗佛的梦/我用酥油封冻了整个湖/为的是不让别人打扰他们/听——/他们幸福地游弋在青海湖里/叙说着那悲凉的万年爱情”。
    毕竟单增曲措是受过现代诗洗礼的新一代藏族诗人,即使吟咏绵绵古典爱情,她的立场和视角却已是女性意识的,女人于琼卓噶是她这首诗的出发点,而不是惯常表达那样立足于活佛和诗圣的那一边。也许作者并没有意识到也不是有意为之,但暗里很自然地完成了这一转换。
    单增曲措小时候是由外婆带大的。外婆是村里闻名的藏歌手,编词、作曲、歌唱为一体,婚丧嫁娶能现编现唱,很小的时候外婆就教她唱藏族的迎宾曲,使得她对诗词产生了很大兴趣。且她从小偏爱语文课,作文写得很好,小学时就喜欢读小人书。拿作业本、铅笔和零食与同学换小人书看。喜欢听村里的老人讲格萨尔王的故事,到了中学就开始学写一些东西,也投了很多稿件,可没能发表,仍从未间断过写诗歌,高兴或悲伤时都用诗歌发泄,参加工作后也一直继续写,迄今已在《人民文学》《诗刊》《中国民族》《诗歌月刊》《西藏文学》《边疆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歌上百首。
    她写的大多是情诗,其实很多女诗人即使写别的题材,浓浓的情愫也弥漫字里行间。单增曲措语言单纯,看似结构简单,激情却如暗流奔涌,颇得仓央嘉措真传:“那一天/在风中拴了一个铃/不为别的/只为让你听到我的思念/那一月/在风中树了一串经幡/不为别的/只为让你看到我的思念/那一年/在风中种了一个经筒/不为别的/只为让风儿转动思念”。(《那一天》)“种”经筒,只有置身藏传佛教语境,才能觉悟经筒是活的,是有生命的,可以把它种在风中,在日思夜想中辗转。诗的格式和语言风格接近于民歌,一咏三叹,轻盈哀婉,便于传唱。
    我们聆听她另一首情歌:“我在雪山顶堆积了一位骑白马的王子/那是我全部的爱/风雪啊请别把他摧毁/请让他等我一生/我在雪山上培育了一朵红色的雪莲花/那是我全部的激情/风雪啊请别把她摧毁/请让她为我盛开一世/梦里的阿哥/你赐予了我爱与恨/梦醒时/请别离开我的梦/请陪我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的爱》)
    诗的意象全部来自跟她有关的生活:高原,雪国。而另一首《聆听乌鸦》,则是藏文化的升华。乌鸦是吉祥的,在藏族人民听来,乌鸦鸣叫是美妙的天籁。
    “我独坐夜的尽头/苍然品味那碗冰凉的酥油茶/落寞的心/安静得/像一个没有伙伴的孩子/在这个无常的人世边缘/有时/许多的美丽就像这茶的温度/冰凉透心/而且渐然沉寂/而一些简单不过的场景/却成了沧桑中的永恒定格//我知道/乌鸦掠过黄昏的天空/是为了飞向明天/聆听那些乌鸦叫唤时落下的声音/极像诗歌/继而急切期待这种/像诗歌一样美妙的声音长成音乐一任清纯如泉/流进心界/响彻天籁”。
    与其说在诗人心中,乌鸦的叫声和她所身处的雪域高原一样圣洁澄澈,毋宁说诗人心目中天籁般的呼唤是来自诗歌的述说。一些瞬间的定格,在诗歌的倾诉中定格成永恒的画面,黄昏飞向雪域的乌鸦洒落一串明净、美妙的音符——而诗人已在缪斯女神面前,虔诚聆听这来自高处的声响。这样的生命之途,也许是独对酥油茶的孤独;也许是万世皆一瞬的超脱;也许是等待中的热望;也许是黄昏时分内心饱满的悦喜……这是诗人把诗意融入生命的旅程,是生命与诗歌的自由之旅。而人生有时则是沿着一定的轨迹向前滑行,女诗人在这样的过程中,同样思考着人生的《规则》:“树木被根须缠卷着/无奈地向上生长着/人被规则缠绕着/压成了圆圆的球/石头则以固有的重量/自成一体”。
    面对生活的挤压,有人选择屈从,有人选择反抗,有的人沉默如石头,自成一体。人生百态在“规则”中被诗人所发现,而诗歌也正是这样发现的艺术。发现伴随着诗人的思考,诗歌便有了真切的生命感和哲学意味。单增曲措拥有这样的独特发现和思考的能力,她也以女人的敏锐进入事物的内核,又由事物本身到达体察生命的向度。就如诗人写到核桃,这样平常的事物,我们也能看到她对生命哲理一种朴素务实的书写:“去年村口的那棵核桃树/结满了核桃/我用石头打落了一颗/可核桃心是空的/近年村口的那棵核桃树也结满了核桃/我低头而过/树上落下一颗核桃/核桃心是实的”。(《核桃》)
    单增曲措的诗歌是朴素的,如酥油茶香味醇厚,让人回味;她的诗歌同样是干净的,带着雪域的色彩,让人能抛却尘世的喧嚣。生活在雪域之上的藏民族是淳朴大气的,他们的诗歌传统豪放、悠扬、热烈。我们期待单增曲措能承袭着她的民族大气粗犷的文化传统,在汉语写作的道路上走的更远,像藏族文化中象征吉祥的乌鸦,能飞过雪山,唱出美妙的天籁!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07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07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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